他们不需要上工,也不需要强制做什么贡献,可以安心养老。
景元夏看看她这两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儿子,不禁有些担心:“你们两个真的能承担起一户之主的责任吗?”
师翱师翔自己也没有信心,总之,事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就算想退回去继续好吃懒做也不行了。
只能赶鸭子上架。
于是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叹了口气。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弄个地方住着再说吧,说不定岛上也有可以偷懒耍滑的工作呢。
比如运输队,那就是兄弟俩的老本行啊,努努力也不是不行的。
总之,今晚就商量到这里了。
因为家里男同志多,不方便,所以三个女同志和保姆洗澡的时候,需要把他们撵出去,关上院门再洗。
男同志全都出去遛弯儿消食。
走在路上,群众们议论的也都是分房的事儿。
有那单身的小伙子和大姑娘,为了能分到稍微宽敞的民宅,正琢磨着要不要临时凑合做夫妻呢。
师敬戎听着,忍不住发笑,这些人简直把婚姻当儿戏,以后又不是没有新的分房政策了,只看眼下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这事他也管不着,毕竟民宅这边的分配是冯百胜负责的。
等女同志们洗好澡,院门就敞开了,男同志们回去洗澡。
全都收拾完,裴素素想起要拜访冯百胜,便拉着师敬戎出去了。
师翔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稀稀落落的星星,忍不住感慨:“好想回去啊。”
师翱拍拍他的肩膀劝了劝:“没办法,爷爷身份敏感,咱们做孙子的总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除非断绝关系,可是这对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再说爷爷又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做孙子的怎么能当白眼狼呢。
师翔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不习惯这种野人一样的生活。
没错,这里除了一些砖瓦房,什么也没有,他觉得跟野人没有区别。
师翱想起那个做了半年真野人的小弟,不禁有些羞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你看看小弟多风光,素素跟着他也不用受委屈。咱俩就不一样了,你心里肯定觉得对不起雪儿吧?”
“是啊,我本来答应结婚后让爸妈帮她换个工作的,现在好了,直接跟着我当野人来了。”师翔也有些不安,他那娇滴滴的媳妇,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要是他们能像小弟一样,走到哪里都能亲人们遮挡风雨就好了。
两个把人生当儿戏、得过且过了三十二年的男人,在这一刻,在这一片星空下,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不作为是一种罪恶。
当爷爷需要庇护的时候,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要不是他们撞了狗屎运把小弟认了回来,也许现在爷爷已经处在风暴中心,任人羞辱了。
想到这里,兄弟俩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起来。
过了好久,师翱才说了一句:“努力吧,趁着一切还来得及。”
“是啊,趁着孩子还没出生,我得给我和雪儿拼一套像样的小院子啊。”师翔也终于吐露了心声。
当没有优秀的兄弟做比较的时候,堕落是不可耻的。
哪怕那个假妹妹优秀耀眼,他们也不在乎,因为这个社会对他们的身份定位和责任定位是不一样的。
所以那个妹妹优秀与否,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但是现在,跟小弟剧烈的地位落差,巨大的待遇差距,让对兄弟第一次有了“知耻而后勇”的意识。
他们就这么站在星空下,听着远处群众的议论声,听着身后大山里的虫鸣声,默默握紧了拳头。
冯家今天占的房子位子很好,就在最中间的位置,最开阔的地段。
这是冯宝莲抢占的黄金地段,很多人都会从她家门前经过,然后感慨一句,啊,这就是冯主任家啊。
还有人会好的打听,冯主任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结婚了没有,媳妇来了吗?好不好相处?
每到这个时候,冯宝莲提前安排好的狗腿子就会在院门口帮她做宣传。
“冯主任媳妇去世了,只有他跟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来了。你们是没看见啊,他那大女儿长得跟天仙一样的,还没有嫁人呢。”
“那她订婚了吗?”
“你说宝莲啊,当然没有啊,自古美女配英雄嘛,总得找个好男人才不算委屈了人家。”
“那倒也是,那另外一个女儿呢?”
“你说宝莉啊,宝莉比较普通,只会闷声不响的干活儿。不过娶回去也不吃亏,贤惠嘛,谁不喜欢呢。”
“那倒也是。那冯主任的儿子呢?”
“你说宝英啊,宝英这小子性格最好了,走到哪里都笑呵呵的,谁家女儿跟了他都不会吃亏。”
“那感情好啊,找女婿嘛,就是要找个心眼实在的,不打人不骂人的,要不然咱辛苦养大的闺女,岂不成了人家的沙包?”
“说的是呢,宝英脾气可好了,肯定不会打人的。最好的还是宝莲,你们是没见到在城里的阵仗,那些媒婆知道她要跟冯主任来岛上,都急坏了,一个个上赶着介绍对象给她呢。可惜啊,她跟那些小伙子实在无缘,没看上。好在咱们岛上人才辈出,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媒人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