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敬戎接过药,厚颜无耻地耍赖皮:“你是我媳妇儿!”
“我不认识你,野人,毛猴子!怪物!臭死了!”裴素素一脸嫌弃。
师敬戎几个月没洗澡了,脸皮足够厚,只当媳妇在跟自己打情骂俏,一点也不生气。
他稳稳当当蹲在那里,给师翱抹药。
裴素素见他心理素质还挺强大,更生气了,也不给他们做介绍,故意让他一口一个小老弟的叫自己亲大哥。
师翱黑着脸:“谁是你小老弟,你这脸还真大。”
“可不是,这脸上胡子得有半年没刮了吧,难怪小裴要跟你离婚,这脸起码大了三圈。”师翔也不客气,他要报仇,他才不是小老弟。
师翱又补了一刀:“身上也臭,早知道我就不换鞋了,熊粑粑都比这个毛猴子香一点。”
师敬戎不生气,只当是春天来了,傻狍子们出来撒欢了。
他把师翱的衣服理理好,药膏还给裴素素:“媳妇儿,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裴素素起身,发现师震正在抹眼泪儿,还以为师震是在心疼师翱,便安慰了一句:“爸,大哥没事的,您别担心。”
师震哪里是担心大儿子啊,他是感动啊,小儿子分明不认得他,却为了救他吭哧吭哧往回跑,这大概就是父子连心吧,他感动坏啦。
趴在景元夏肩膀上呜呜的哭,要是这个小儿子一直养在跟前多好啊,一定比现在更好更优秀吧。
一想到这里,景元夏也有点鼻子发酸,不过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雪崩之后,逃过一劫的熊瞎子又开始活跃了,正兴奋的往他们这边赶来。
而糟糕的是,刚刚光顾着逃命,现在才发现黑面兽不见了。
景元夏只能自己扛着枪冲上去,试图吓跑熊瞎子。
最高处的雪尖尖儿都砸下来了,就算枪声引起新的雪崩,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吓人,景元夏直接鸣枪示警。
眼前的熊瞎子似乎很熟悉这种枪声,立马调头就跑,远离这个可怕的女人。
至此,这一场雪崩加熊瞎子前后夹击的危机总算是暂时解除了。
一家子互相搀扶着,看着远去的小儿子和儿媳妇,默默跟在了后头,保持着一段距离。
让他们小两口先叙叙旧吧,马上再相认,不着急。
裴素素停在山洞口,抱着双臂,冷着脸看天:“想说什么,快点,姑奶奶忙着呢。”
“媳妇儿,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离婚不行,绝对不行!”师敬戎态度诚恳,这句话他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了,每次都会幻想媳妇儿听到之后感动不已,跟他相拥而泣。
可是现实很残酷,媳妇儿居然只回了他一个白眼。
看来是真的不好哄啊,哎没办法,谁叫他稀罕她。
他只好继续给她灌迷魂汤:“媳妇儿,我在这里困了快半年了,每次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想你,我得留着这条命,跟你说对不起。”
“谁稀罕你的对不起。我改嫁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裴素素还是生气,今天非要让他急上一急,他活该。
师敬戎不说话,扯着她的袖子,直勾勾的看着她,他不信。
眼里满是倔驴般的执拗和坚持,他就是不信,天塌了也不信。
“你要是真的改嫁了,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师敬戎相信自己的直觉,真要是改嫁了,她干嘛来找他,好好拿着抚恤金另寻新欢不好吗?
她就是在故意气他。
裴素素果然没有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只管气鼓鼓地甩开他,别过身去:“我就是改嫁了,我找了个大官的儿子,人家可稀罕我了,天天捧着我的照片发痴。我干嘛不嫁这样的男人,干嘛跟着你受气。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又不是没脸没皮的人,非要赖着你不可。”
师敬戎受不了了,他想亲亲她,可是他臭臭的,他怕这一亲就彻底把媳妇儿吓跑了,只得忍着。
他再次扯住她的袖子,晃来又晃去:“我真的错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哼,怎么做都不原谅!”裴素素扬起下巴,高傲,冷酷。
师敬戎笑了:“那就不原谅吧,反正我脸皮厚,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
师敬戎说着咳嗽起来,刚刚也有咳嗽,只不过没有现在严重,大概是奔跑的后反劲儿上来了。
他撑着膝盖,差点直不起腰来。
裴素素赶紧给他拍打后背:“枇杷露呢?喝了没用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枇杷露?”师敬戎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他一直有个直觉,觉得她一直在看着自己。
裴素素不回答,只管催促道:“快喝点儿啊,等会儿我给你熬中药。”
“你都不要我了,我喝了做什么?咳几声你还能关心我一下,我不想好了。”师敬戎还在咳,嗓子痒痒的,像有什么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挠他的喉咙。
裴素素急死了,赶紧扯住他的手腕给他诊脉,又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一个听诊器,扒开他的衣服,听他的肺部。
师敬戎就那么由着她靠近,再靠近,冰凉的小手隔着一层秋衣摁在他心口,他却舍不得拿开。
就这么痴痴傻傻的笑着,低头看着她好看的发尾,以及露出来的雪白的天鹅颈。
好想亲一口,要是能找个地方洗洗澡就好了。
他忍不住奢望起来。
人就是这样的,活不下去的时候只想着能活着就算不错,活下来了又开始想洗澡,洗了澡又想亲媳妇,亲了媳妇又想……
唔……是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