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过来了,她本该很高兴的,她明明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想说:我们结婚了椿哥哥。
想说:能和你结婚,我真的很高兴。
但她想说的话就是堵在嗓子处说不出来,她只是不断地流泪。
男人叹息,只是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润透他的衣襟,但不能任由她就这样流泪下去,于是他又低声问道:“爱世,以后不会再有伤害你的诅咒了,你高兴吗?”
爱世在他怀中点头。
“也不会再有什么邪异会伤害到你了。”
爱世又点点头。
在男人清缓的语调中,爱世渐渐地好像好一些了。
人就是这样,只要在安心的怀中哭累了,就会沉沉睡去。
……
第二日早晨,爱世独自一人在床褥中醒来。
再次醒过来之后,爱世的心情感觉好多了。
而椿绚早已外出到后山修行了,这是他必须要做的。
再之后会有他们两人都要完成的社工作。
她才刚嫁进来没几日,肯定还会有很多不适应的,但好在她的婆婆大人对她非常照顾,基本上只要跟好她就不会出错。
当爱世掀开被褥准备整理的时候,发现一个精致的小木碟不知在什么时候摆在了她的枕边,上面放的好像是……宵待草?
爱世拿起一朵仔细看着,的确是宵待草。
一种在夜晚默默开放的花,释放一夜香气后在清晨便会凋零的花。
作者有话说:
作者菌觉得宵待草是一种很浪漫的花,花语是默默的爱qwq。查了查百度,宵待草原本叫待宵草,然后在日本大正时期编成了民谣《宵待草》。
第229章 椿之绮祸23
◎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这种在她面前的犹豫和徘徊是否是一种被称作为留恋的情绪。◎
当椿绚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正坐在他和爱世婚房的屋顶上。
这里,可以看到那棵繁茂的古椿,可以俯瞰整座社, 也能眺望不远处的乡镇。
同时他身上还有外出过的痕迹——衣衫上沾染了草木和露水。
这是椿藤主大人在他身上降临的证明。
椿藤主大人偶尔是会这样的,祂很少会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直接操控他的身体, 也从不因为他的身体能够容纳祂的魂就将其据为己有, 即使是将自己的力量借助给他,也依然是让他自己主导力量。
反而是当他修行或沉睡而失去意识时,椿藤主大人才会短暂地使用他的身体, 或是到山林深处,偶尔还会救助一些被困的山民或动物, 又或是到河畔边独自深夜垂钓。
虽然椿藤主大人在和他沟通或下达指示的时候,的确是庄重而秘,符合一位明的形象,但椿绚也察觉到,椿藤主大人在宽容与亲和的底色下, 其实比他想象得要更随性也更渴望“人性”和“寻常”。
这是他和椿藤主之间一个非常微妙的区别,他希望自己波澜不惊,身为使能无限向明靠近, 所以人们都认可他是“明的化身”, 可真正的明却总是渴望自己能拥有普通人性的一面, 即使是一柄被人丢弃的鱼竿,祂也希望能从中获得寻常生活的感触。
而这样琐碎的感触和体验,祂就不会一一告诉他了。
所以他以为, 这一次也不过是椿藤主大人体验一次人间而已, 回归到他自己时, 他仍然要进行这天的工作。
但正当他打算起身前往水潭边修行时, 椿藤主却不知为何忽然问他。
“椿绚,汝怪吾在救助那孩子的事上强迫于汝么?”
眸光看向不远处静静伫立的椿树,椿绚没有立即回答祂,在爱世这里,椿藤主大人给出的解决方式其实从来都只有一种,那就是和她产生交集,虽然他也可以选择拒绝。
但正是因为他知道椿藤主大人希望他做什么选择,他才会这么做的。
而椿藤主大人也明白,所以祂今日用的是“强迫”一词。
但他依然还是回答:“只要是椿藤主大人的嘱咐,椿绚身为椿藤主大人的使都会一一遵从。”
“汝有自己想要过的人生吗?”椿藤主大人又问道。
这是椿藤主大人首次询问他,除了侍奉祂以外,他还有别的想要过的人生么?
其实被问到这样的事,椿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而且,他的人生不已经就这般过了么?
“你还年轻,其实,你和那孩子的人生不会从此就这么捆绑在一起的。”
椿绚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那孩子如今十九岁了,大概在她二十五岁左右,强行将你们捆绑的因素就不存在了。”
椿绚问道:“难道她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不会再受灵力失控的困扰了?”
椿藤主回应的是,能这么认为。
而椿绚却理解为,椿藤主是在告诉他,帮爱世平衡灵力温养身体仅需这几年,等到她到了二十五岁,就能把原本属于他的人生还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