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婆这样说,爱世也看向了旁边镜子里的自己。
看着镜子里那个已经变得那么漂亮的自己,爱世不知为何并没有很高兴的感觉,更多的其实还是平静以及淡淡的委屈。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了。
做不做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对她来说都没关系了,她只要能做外婆心里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就好了。
“噢!”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急急地往放置在角落里的几个大木箱处走去。
“外婆,怎么了吗?”爱世坐在地上朝诚所在的方向张望着。
只见诚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木箱,从里面捧出了一匹匹色泽鲜丽的绢布。
然后抱着它们来到爱世面前,将这些华丽柔软的绢布统统散开,一匹一匹地往爱世身上摆弄,看这些花色适不适合她。
“这些是外婆给爱世收藏的布料,之前爱世总是呆在家里不喜欢买新衣服,可再漂亮的女孩也得有漂亮的衣裳陪衬才行。”
“我们这次就把之前的都补回来好吗?”
爱世也捧起一匹印染着墨兰草的微黄绢布,笑着朝外婆点头:“嗯!”
几个月后。
“爱世,我们走吧。”
诚和葵提着暗花布包撑着油纸伞,站在木门口,然后回头对庭院里的那位美丽明妍的少女说道。
少女穿着橘红底□□蓝三色梅花相间的二尺袖和服,下身则是暗红色的袴裙,长发整齐地梳好编成辫子,用白底绣粉花的长发带绑好,头上还带了朵同橘红色的绢带蝴蝶结,在阳光下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她优雅地撑开手中印画着垂枝樱的油纸伞,然后朝诚和葵她们烂漫一笑:
“是,外婆。”
……
从爱世十岁到十四岁这几年,在东京她基本上就没有参加过什么社交宴会了。
一是爱世不愿意去参加那些宴会,二是子爵出于某种考虑也就由着她了。
再加上爱世十二岁之后性格突然变得敏感又阴郁,子爵更是不可能把她带到那种社交场所去,最多也只让她到她姐姐家做客,还是挑着那位澜生少爷不在的时候。
诚夫人有跟他说过爱世的问题,一开始他也很担心,但他在跟爱世谈话的时候,见她思想和状态其实都是清晰的,并不像是有什么疯病的样子,至于不她爱外出见人,子爵便觉得爱世是不是犯了那些少年人都会得的“青春病”,等过了这段年纪就会恢复原状。
而爱世真的就在十四岁的时候恢复了正常,而且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这下他就能放心给她挑选学校了。
由于这几年爱世都没有再出现在人前,外界对爱世的看法,逐渐由久生家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小丫头,变成了久生子爵非常宝贝他的小女儿,长年养在深闺里紧紧捂着不让外人瞧见。
不知道实情的人自然是对这位秘的久生小姐产生一丝的好,而知道一点实情的人却觉得,这不过是久生子爵为了不让他那个小女儿再惹出什么事想出来的办法,大家都看破不说破罢了。
不过的确是很多年没见到那位久生小姐了,就连她的未婚夫都没再见过她。
……
雪安诚夫人又受邀来到伊宫院私塾授课,本来她是不想再来了,但爱世说她以后就要去东京生活了,之前没能给同学们留下个好印象挺遗憾的,这次想好好跟大家相处。
既然爱世都这么说了,诚就依着她了。
看到她那么积极地准备和打扮自己,一件件衣服试了起来,似乎是想让班里的同学都大吃一惊,诚就觉得好笑又可爱。
不过,爱世现在能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诚看着看着,目光就慈爱了起来。
到伊宫院府邸。
当得知这是雪安夫人最后一次来这里授课时,有些富态的伊宫院老爷非常惋惜。
因为雪安夫人是非常少见且非常有学识的人。
她除了年少时长年游历海外外文非常不错之外,别的一应学科,她都能教授,一点都不比外面那些大城市里的老师差。
最重要的是她能给学生们介绍他们不曾见过听闻过的海外故事和见闻,这让听过她课的学生们的见识都比一般人要高。
且将来就算去了东京等大城市里读书,都不会因为是从乡下来的没见识而被嘲笑。
要不是诚夫人不愿意,他都想让诚夫人常年住在他们伊宫院家了。
诚夫人如此,那位大小姐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能有几次?
也就是御一郎还太优越太天真才觉得那位小姐不好,真是气死他了!
教室里。
爱世目视前方,态平静,端正地坐在她的座位上,自信又无惧地承受四周看向她的目光。
这,这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久生爱世吧。
课后。
在爱世对那些一直期待地望着她的女生们友好地展颜一笑时,她的身边瞬间就围满了人。
女孩们激动地问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她和之前几次来的她真的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