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坡之间,坦克在行进中颠簸了一下,田老头回过来……抬头看去,看到远处迎面扑来的黑甲大尖群……身体和双手不受控制都有些颤抖。
他拿了身边自己带来的烧酒,仰头灌了几口放下。
想了想,嘴角露出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些许欣慰的笑意。
“田郊你个臭小子,你老子的,你真的弄死过这种东西啊?!”
“好,我的儿子,了不起。”
这一刻没有狰狞、悲愤,甚至没有任何太过激烈的情绪,表情里只有释然和决然,田老头的目光沉下来……坐在驾驶座上,毅然锁定转向。
炮弹只剩下两发了,田老头彻底离开驾驶座,填弹,然后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一大摞手榴弹……他今天本来打算干票大的。
“还好事先没跟你吹牛逼啊……爹好像没别的辙了,田郊……过去尽力想办法弄死一只,就算是给你报仇了啊。”
“那什么,部队发了很大的抚恤,还留了通讯,说会一直照顾咱,芷凡她们爹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算了,爹下来再跟你说。”
履带的声音轧响,快速滚动,孤独的坦克直线快速向前冲去。
“嗵”,又一发炮弹发射。
“搞不死也要搞!”老兵熟练的填弹,想到以前,也是敌人的坦克装甲更好,一发搞不炸,两发搞不炸……没事,老子继续搞,总能搞死你。
韩青禹和温继飞目光看去,山下面的老旧坦克突然加速了,正笔直冲向大尖群。
这一瞬间。
最后一发炮弹击发。
一直向前的坦克也爬上了又一个土坡。
它即将被迎面而来的大尖群淹没。
这时间,江岸边的人终于看见了那辆孤独的坦克。
惊呼声炸起。
“颂!”一声磅礴的源能爆响,来自远处的山头,声势浩荡压制住在场所有声音。
跟所有人一样,刘世亨转头看去。
“青子?!”
刘少爷一瞬间几乎要哭出来。
牧民骑兵在他身后举刀大吼一声。
“是谁?!”前面人问。
是谁?刘世亨想了想,有些混乱说:“青子……777,韩青禹。对了,那什么the青少校,知道吗?有没有听过……总之就是那个货。”
五个战阵安静了一秒钟。
“有得打!兄弟们。”
“嗯。”
“准备!”
“吼!”
战场情绪的变化在这一刻,清晰的展露出来。
在他们的视线中,远方侧面的山梁上,山坡向下。
一柄哧哧作响的蓝色星光柱剑,正以一种平行于山坡的姿态,先于奔跑中的人,笔直贯下来。
“青子跑动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刘世亨发现。
很快,所有人也都发现了。
他的左手臂,被用绷带缠束在身上。
“他……”
“轰!”
柱剑砸在坦克前进路线上,砸进跑在最前列的大尖群里。
四具大尖被震飞向空中。
“颂!”又一声,接近山脚位置,韩青禹直接腾身跃向坦克。
同时间,坦克“咵啦”一声。
炮塔门向上打开。
一个人的半截身体从里面冒出来,他的手上抱着整一大摞的手榴弹,正用胳膊肘支撑,试着爬出来。
他的头发花白。
“田老伯?!”温继飞在狙击镜后嘀咕了一声,随即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