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句话都没说,无缘无故地,又被挤兑了,虽然这已经是日常……吴恤眼无辜地,扭头看了温继飞一眼:“……”
他现在认路的唯一方法是记标志性的大型物体,所以像南极洲或者大沙漠这些地方,大概会是他人生永远难以逾越的坎。
涂紫还是第一次见到吴恤呢,当场茫然困惑了一下,问:“吴恤哥他怎么了?为什么青子哥到时候要先找他?”
“哦,因为你吴恤哥并不是一般人,他是妖怪……无头苍蝇成的精。”
温继飞笑着说道。
吴恤嘴巴动了动,“……”无奈嘴笨,怼不回去。
倒是坐在一旁,一样日常被温继飞挤兑,但是一直会反击的锈妹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说:“你自己才是骰子成的精呢……兹有蔚蓝少尉,姓温,名继飞,字滚。”
“那你就是铁桶成的精。你字……哐。”
外人听着很过分的玩笑,在生死相托的小团伙内部,早都已经习惯了,锈妹一贯的性格,也是别人越忌讳和小心,她反而越不自在。
而且现在,她的身体情况有变化,已经有一丝将来出来的可能了……就像传说中妖怪最终能变成人。
所以并没有受伤,只是想到自己的字,竟然是哐!感觉好贴切啊……沈宜秀当场有些哭笑不得,握拳抬了一下手,无奈又放下,“好,我记着,一会儿出去就打死你。”
温继飞:“呵呵,搞得本少尉怕挨揍似的。”
因为自己那张破嘴,温继飞确实没少挨揍,只不过打不怕,挨打了下回还来。他把这个当做战斗磨练,练习适应在骰子翻转中的躲闪技巧,尤其是在他被近身的情况下。
既然决定要上战场了,要在战场上用枪,这对温继飞很重要。
所以,这帮家伙是这样子的么?这么幼稚?李团长的情绪有点复杂,想想当年的红色板擦,那是多么规矩板正的一个队伍啊。
不过韩青禹倒像是沉稳一些,不管另几个怎么闹,他都没掺和,保持着专注。
星辰馆里人们继续在讨论着各种可能。台上的陈不饿,不紧不慢地为队列最后一名少将更换完肩章,拍了拍他的肩侧说:“你们的时代来了。”
然后,老头转过身来,把目光投向台下。
他的身材这些年来越来越瘦削,以至于身上制服显得有些大,这样动了一下,裤子上就有一些褶皱。
台下很快安静下来。
“你们在说的情况是确实的,我刚接了电话通知,被邀请过去看一眼,也同意了。”老头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开口,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让我去做指挥,但是命令,我已经下了。”
说到这,他平和而尴尬地笑了一下。
“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所有清剿部队,都以营救可能陷落在战斗区域内的居民为出发点行军就是。”
“你们怕它有的完成牵引,那便牵引嘛,这种小船能弄来的东西,咱在喜朗峰刚打过一阵,又不是不能打。”
“你们怕世界上的人知道,那要是真没办法,知道了,其实也就知道了。现在不同以往,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它们确实要来了,而且有规模……所以,公开了也未必是坏事。”
波澜不惊,陈不饿的话说完了。
将级军衔军官们在掌声中下台。
串场主持的军官起身,说:“之前的议程,一直都没有提及喜朗峰,现在既然说到这了,正好我们这里有一段影像,给大家看一下。”
……
会场的灯光随之黯淡下来,电影质感的投影画面,映在整面巨大的墙壁上。
配乐起来了,是蔚蓝军歌的旋律,然后是人声,来自宽广的土地上,各个角落的人声,有歌词的,跟着哼唱的,汇集在画面夜空里,山巅和谷底。
战地记者伊恩冒死用摄像机记录下来的,关于旗帜战争的所有画面,经过剪接,已经于昨日,将拷贝分发到各国方面军。
华系亚今天大概是最早播放的。
墙壁画面展开:
夜色下的雪峰,雪山顶上的黑色主舰如堡垒亮着蓝光……蔚蓝浩荡的冲锋展开了,镜头由近而远,掠过一处处殊死缠斗的战团。
至高处,林立的蔚蓝旗帜,在死铁的碰撞声中,在战士们的嘶吼声中,沿环形阵地屹立了整整一圈。
整个现场被震撼。
今天在这里的人,不管是华系亚方面军将士、议事会和科研、医疗系统的人,还是各国与会的代表,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没有实地参与旗帜战争。
所以,哪怕其中有人身经百战,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规模性战斗画面……人类,正向着密集的大尖群冲锋。
“那有个人,他,他秒杀了大尖?!”画面流转,一名华系亚的军官突然惊叹说。
“是的,但是他太快了,像一团风暴一样正战场上卷动,我只能看清楚他身上的作战服,和你身上的一样。”身边老外舍不得移开目光,没转头,但是说:“为华系亚方面军的荣光,致敬。”
“青子,你欸。”同时间,锈妹磕了磕韩青禹手臂,小声开心地说道。
韩青禹:“嗯,不重要。”
此时全场,只有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他正梦回喜朗峰,梦里,那里正下着一场金属块雨。
“看,那是什么?!是不是……”一旁的李王强突然惊呼。
这一刻,现场跟他一样因为画面上陡然出现的某个大尖身影而惊呼出声的人,有很多。
蔚蓝这次在喜朗峰战场击杀了三具红肩,他们都知道,但是不曾看到……所以,此刻陡然看见红肩出现,他们脑海中历史遗留的印象和忧惧,依然都存在。
“是,是红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