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招了新的兼职大学生,新员工是个强壮的黑皮bet,包装和插花弄得马马虎虎,盛鸣尘时常听到店长骂骂咧咧的抱怨声。
星洲的第一批水稻成熟时,盛鸣尘在盛其山的要求下接手了盛世旗下的一家新兴成立的子公司。
落成剪彩仪式当天,盛鸣尘穿着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接过金剪刀剪短红绸。
所有人都很高兴,礼炮轰鸣,十八岁的盛鸣尘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中间,像个漠不关心的旁观者。
秋天正在进行,万物丰收的时节,而盛鸣尘却正在腐烂。
傅时秋消失的第六十八天,盛鸣尘最后一次去了曾经傅时秋租住在星洲的铁皮杂货间。
听说他要购买这间夏天热冬冷的杂货间,房东老太太见钱眼开,顿时笑得牙不见眼,约定在这一任租客到期退租后,以高于市场价十倍的价格出售给盛鸣尘。
傅时秋消失的第七十天,盛鸣尘带回来一张星际地图。
每逢周末,盛鸣尘便随机挑选地图上的一个城市,再买一张星船票,背着包只身前往。
他是一个游客,又不是单纯的游客,因为他的背包里始终放着几十份寻人启事和一本厚厚的墨绿色记事本。
每抵达一个城市,盛鸣尘总是首先去往当地的联盟警署,贴一份寻人启事在警署门外的公告栏上,停留一两天,再启程回星洲。
十八岁的盛鸣尘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寻求盛其山的帮助,仅仅依靠本身的力量,尝试用最笨拙、最原始的方法寻找一个无故消失于人海的人。
星际地图上的红色标记越来越多,积攒的星船票渐渐累成厚厚一叠,可发出去的寻人启事却始终杳无音信。
他像一只永远无法抵达目的地的候鸟,一年又一年,十年如一日穿梭往返于世界各地,却始终寻不到他的栖息地。
二十一岁,盛鸣尘顺利大学毕业。
九月份研究生入学前,他瞒着盛其山偷偷去了星际联盟最出色的腺体专科医院,并预约了一场腺体分离手术。
主刀医生是个戴眼镜的年长bet,态度温柔和蔼,他看着光脑屏幕里盛鸣尘的腺体检查单,温声道:“小朋友,虽然你的腺体有过比较严重的贯穿伤,但恢复情况很好,不影响你日后对伴侣的标记,没必要进行腺体分离手术。”
二十一岁的盛鸣尘沉默两秒,回答:“我的伴侣和您一样都是bet,我不需要腺体。”
“可你的腺体是最高等级的稀有种属特优级lph,”年长bet推推眼镜,“稀有种属特优级lph的腺体很珍贵,如果你的伴侣愿意,可以接受bet改造手术,目前的技术已经成熟。”
盛鸣尘静静注视着医生桌上的一支钢笔,淡然道:“但我并不想要特优级lph的身份。”
停顿两秒,他声音低了些,“而且他怕疼,我不想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