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恰逢那几日同系的某个学长上课时时常在盛鸣尘耳边抱怨,说女朋友太作,这不让那不许,整天借题发挥吵来吵去烦死了。
盛鸣尘大约潜移默化中受到一点影响,想当然地把当天傅时秋吵架的行为归结为“借题发挥的作”。
所以他对傅时秋说了很过分的话,他说:“别墅的水电费是我家里负担,你有什么可气的?”
当天晚上,傅时秋就一声不吭地从他的房子里搬回了自己租住的破旧窄小杂货间。
后来的每一天,盛鸣尘都在为那天的冲动无脑而后悔。
即便傅时秋再节约再贫穷,那也是光明正大靠自己劳动吃饭,而他一个啃老的富二代米虫,到底有什么资格指责傅时秋?怎么可以对傅时秋说那种伤自尊的话呢?
然而那时候盛鸣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自那天冷战开始,往后发生的事情,便如蝴蝶效应一般,一点点将盛鸣尘击垮。
三天后,盛其山忽然飞来了星洲,意料之外的到访令盛鸣尘有些措手不及。
盛其山无事不登三宝殿,且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盛其山越发坐不惯星船和空间车,每年仅有盛鸣尘寒暑假和春节等重要节日才会来星洲看望盛鸣尘。
故而当盛鸣尘放学回来看见房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佣人管家和盛其山,第一反应是意外,继而便是慌张。
——这栋房子里有不少傅时秋和他同居生活的证据。
然而不知道盛其山在盛鸣尘回来之前做了什么,总之等盛鸣尘回来,就发现整栋房子都像被翻新了一遍,地毯换成墨绿色、房间里的床垫被扔出去、厨房冰箱里的剩菜连同碗碟都被扔进垃圾桶……
所有傅时秋存在过的生活痕迹,以及两人共同购买的情侣杯子、牙刷等等都被盛其山带来的佣人清理、抹除。
这一切昭示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撞上盛其山波澜不惊的目光,冷汗霎时浸透盛鸣尘的后背。
盛鸣尘握紧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迎着盛其山的目光,说:“爷爷,你都知道了。”
盛其山并不做声,只略略颔首。
此时此刻的盛鸣尘和所有青春期偷偷早恋被家长发现的lph一样,心里有慌乱、紧张,和一点希望家长同意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盛鸣尘认为,他已经不是高中生,傅时秋和他的恋爱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