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院。”
老人家看见来人,立马眉开眼笑,伸出手来招呼:“振廷来了,快坐。”
周振廷握住他的手,在床边坐下:“前段时间外出,有些日子没来看您了。”
老人拍拍他的手,道:“我都听说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这不缺人,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来,你要是忙不用老往医院跑。”
“最近和小瑜怎么样,联系多吗?”
提起孙女,眼睛都亮了些,攥着他的手,甚是期待地看着他。
“有联系过的。”
有联系,这回答,他心里自然是有数了,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这两个孩子啊,一个工作本就忙了,另一个还非要去外派,倔得很,女孩子家家的,留在父母身边多好,跑这老远。”
周振廷垂眸,也不搭腔,捡了个苹果一面削皮,一面安静地听他说话。
“振廷啊,我知道你们两个没什么感情基础,是我老头子一厢情愿撮合,但有多少对夫妻真是一开始就互相喜欢,才走到一起的。过日子啊,需要的是细水长流。你和小瑜都是好孩子,现在又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你呀,多主动些。”
老人是研究院的前任院长,不仅在业内德高望重,于周振廷而言,更有特殊的恩情在。
攻读博士研究生期间,沉院是他的导师,他也是沉院的关门弟子。
学成毕业后,他到一线部队历练三年,又是沉院一手将他调回院里,从恩师到领导,数年时间里,沉院对他照拂有加,其间诸多大小事宜,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沉院对他,也从不掩饰欣赏和喜爱,与其说是带了个学生,不如说是认了个杰出的孙辈。
这两年,因为疾病缠身从院里退下,总觉自己时日无多的老人家,就为自己孙女张罗起婚事,而这孙女婿最佳的人选,无疑是模样出众,为人谦逊,处事周到,样样冒尖的周振廷了。
说倚老卖老也好,住院期间,他为两个年轻人的终身大事拍了板。
不相熟没关系,不急着结婚,好歹先订个婚,且把这段关系定下,日久生情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这样,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周振廷和沉瑜,低调地在长辈见证下订了婚。
不过,近来老爷子渐渐发现,两个孩子实在进展缓慢,私心里还想有生之年见到重孙出生,现在看来,越发遥遥无期。
“振廷?”
每每谈到这个话题,周振廷也好,沉瑜也好,在他面前总和哑巴了似的。
周振廷苦笑着安抚马上要生起气的老爷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您放心,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心里有数,您好好养病。”
“哼,你小子看好吧,我孙女这么漂亮,你不看紧了,到时候带个男的回来,有你哭的时候。”
“真有那天,我一定祝福她。”
“你!”老爷子被他气得坐直了身子,扭过头不看他。
周振廷失笑,抚着他的背:“老师,别生气了。”
见他摇了摇头,没好气道:“沉院也好,老师也好,我就等着你能早一天叫我声爷爷。”
周振廷柔和下眉眼,看着老人满头的白“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