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走到林成峰跟前,高高在上俯视二人,“林成峰,当初可是你自己求我的,我从不是商人,也不是慈善家,如果你再拖着,我就把她扔到野人林里,被豺狼虎豹撕咬得骨头渣滓都不剩,我倒要看看是她命硬,还是你花样多。”
林成峰鼻涕眼泪一把,望着周文清,“我是求你,可我没让你把她带到这种鬼地方!”他啐了一口唾沫。周文清接过阿诺递过来的帕子,这种时候,这男人还在找死。
“周文清,如果你再敢动她一根头发,你永远也别想得到那东西的配方,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最好杀了我们父女,即便是阴曹地府,我也甘之如饴!”
周文清眸色冷到极致,嗤笑一声,“你好像忘了,你的妻子,还有你妻子的家人。”
林成峰破罐子破摔,嘲讽,“你以为中国军队是吃素的,你以为我失踪了,就没人找我?”他又说,“周文清,没有一个国家是会抛弃自己的人民,”说完,他兀自笑起来,“可你不是,你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周文清转了转脖子,猝不及防甩了一巴掌,林成峰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嘴角丝丝血迹。“你最好研制出来,否则我就把她送到巴哈岛。知道尼加德吗?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成峰知道,不少女性被哄骗到岛上,囚禁,侵犯,殴打,折磨,被迫吸毒,以此来满足他的变态欲望,“像她这样的,能卖不少钱,所以林成峰,乖乖地做事,把事做好,别想着逃跑。”
周文清叫人把他拖下去,林成峰是第六九零八厂要员之一,也是领队,他脑子活络,要求严苛,难怪出了队里,外边的事业也能做得风生水起。
有妻有女,教育局局长,中泰人民心中的慈善家,事业有成,多美好幸福的一家,可惜了。
阿诺愣住,亚斯睁大眼睛,满满兴奋,老大居然把那丫头片子抱进了他的房间。
还为她请女医生,请保姆,请营养师,悉心照料她。
而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那天巡逻盯梢的人全部被扔到了野人林,由昂素往死里训练,有几个抗不过的已经被野兽和野人撕扯得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最后,厂子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所有的东西都毁了。
*
大概是男人们自信,坚信林境清做出的事都是不值一提且愚蠢至极。
越是怒火中烧,周文清面上就越平静,他亦如当初那般笑得骇然,境清站在客厅,后背的疼痛依旧是毛骨悚然。
阿诺站在门口,见气氛剑拔弩张,上次这小孩就没长记性,这次又——他在心中无奈叹气。
周文清看她站那半天,一句话不讲,不知道这脑袋里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自那天以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闹不哭,乖巧听话,跟着一帮糙外国汉子训练,沙地丛林,臭水沟,人都瘦了,从不叫累叫苦,还跟一帮臭汉子混在一起,原来是想让人放松警惕,主意打这儿呢。
不知死活的死丫头。
男人就等着,看她能编出什么鬼话来。
境清平静开口,“我不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闻言,周文清也没恼,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境清害怕地后退一点,男人灼热的大掌掐住她的后颈,拇指摩挲着颈动脉,感受它强有力地跳动,他微微俯身,眼睛直视她,“你说,要是让林成峰看着我上了你——”
“文哥,你说过,没有证据的事情,不会随意给人安罪名,”她打断,“一张空白纸条能证明什么,我不会像上次一样蠢。”
周文清挑眉,队内有规矩,赏罚分明,证据说话,可这证据有没有的,又有什么打紧,女孩眼眸坚定直视他,连呼吸都不太敢太大声。
“那你说说,你在手机里放字条干什么?”
林境清知道他不会信,“灵光寺的高人说过,这是一种保平安的方式,我知道泰国是佛教,而中国人也信佛,白纸却又不写黑字,洁白无瑕,至纯至净,保佑我能化险为夷,心想事成。”
阿诺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境清此刻也很慌张,却极尽镇定讲述她大一上跟pul和onwn去寺庙,听那僧人同别人讲的话。
她没撒谎。
当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男人是明晃晃地不信,可偏偏他说:“好,我知道了。”
闻言,阿诺下意识皱眉,他都不信的事,周文清自然也不信,但不知文哥怎会轻易放过。
周文清松开她,“以后你就住这儿。”
“那你呢?”境清问。
周文清笑了,这小孩花样真多,鬼话连篇,没一句真心话,倒是突然问起他,男人饶有兴趣打量她,“怎么舍不得我?”
境清绝没有这个意思,如果只留她一个人,那无异于囚禁,如果他留下,那只能更加危险。
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如此,不如去村子,人多,见林成峰也方便,偶尔也跟碎嘴子亚斯聊天,跟村里小孩老人聊天,这里,她环视周围,除了外边两个拿枪的,阿诺肯定是跟着周文清的,那就只有她,也可能随时等来危险的周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