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和顾清崖可以吸引到那么多修士,没道理我和你不行?与其我和顾清崖凑对,不如咱俩演场戏,同样能够俘获外界眼光,还知根知底,也不怕彼此想歪,顺便还能彻底消除他们对我和顾清崖间的猜测。”林风致道。
这个邀请让祁怀舟的目光变得幽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顶替顾清崖,与你凑成双?”他问得直截了当。
“对啊。你造,我造仙。仙不分家,都是演戏罢了。”林风致道,“你觉得如何?”
祁怀舟看了她良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你开心就好。”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林风致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立刻又道,“那我可就……”
她搓搓双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就怎样?”
“改造你。”
林风致兴致盎然地吐出三个字,而后从储物袋中取出刚刚在仙集上买的那件衣裳,吩咐道:“穿上!”
祁怀舟接过折得平整的衣袍展开,看着那身有别于自己以往着装风格的衣袍道:“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林风致点头:“我要外头的人都知道,我们昆虚也有不输顾清崖,不输凌少歌的人物,那些什么啊仙啊魔啊,我们昆虚也有!你快些换上让我看看合不合适。”
她已经无比期待了。
祁怀舟的手缓缓抚过衣裳,眸中一片恍惚。
他似乎已经多年没有穿过这样浓郁的颜色了,从成为仙君归来的那一刻,他就在揣摩着一个合格修仙者的举止行为,都快忘了当初的自己,与这浓郁的颜色一样张狂。
林风致不再催促,静静看着他沉思。
一阵白雾泛起,笼罩了祁怀舟,也让林风致的期待被提高到了极点。
半盏茶时间过去,白雾才渐渐消散,雾中的人影朦朦胧胧出现,像团秘莫测的谜题,被人缓缓揭开谜底。林风致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凝眸望着祁怀舟。
雾散,人现。
板正的玄色法袍,腰束绣金革带,肩带麒麟护甲,张扬到了极点,他随意整着手腕上半臂长的束腕,腕上的金麒麟头图案朝向林风致,像要活过来、扑上前一般。
林风致想过玄色适合他,却没料到,这身衣袍竟像给他量身打造似的。
他惯常穿的都是那些宽松飘逸的仙家衣袍,颜色多青白为主,好看是挺好看,可未免又让他显得过于虚弱,但换上这身衣裳后,林风致却惊地发现,他苍白的面容竟将这身衣裳穿出另一股感觉来。
她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这身衣袍挂着的时候,像是凌少歌那样的人会穿的,充满霸道和力量,但到了他身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息。
“你坐下看看。”林风致怔了许久,才道。
祁怀舟依言坐到窗前的法座之上。
“不是这样坐,你……随意些,再放开点,不要像从前那么正经。”林风致凭着感觉指挥他。
不要像先前那么正经?
祁怀舟蹙蹙眉,垂眸看着地面。
他如今的一切,都在模仿昔年仙君的模样,行走坐卧,他们说,那才是仙人该有风范。
她不需要吗?
他想了想,忽然歪了身体,像被抽去那块撑在后背的脊骨般,懒洋洋地倚到法座的玉扶手上,头靠手背,曲腿踩上法座,半卧着抬起眸。
林风致看着他周身气势变了模样,像被剥开面具,露出真面目的野兽,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领地,带着为皇般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苍白孱弱,化作眼底阴郁,褪去的温柔笑脸如同被撕破的虚伪,他的笑充满威胁挑衅。
他不是,不是仙,亦非魔,他的身上流淌出的,是无边邪气。
“可以吗?”祁怀舟问她,语气闲散而慵懒。
林风致心里闷着句话。
她想问他,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吧?
但她没能吐出这个问题,只能沉默地点头。
这样的祁怀舟,虽然让她惊心,但也让她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散发的迷人魅力,足够掩盖任何人的光芒。
像无尽黑夜,会吞噬一切,让人恐惧却也让人着迷。
祁怀舟又问她:“想好了?造我为仙,与我凑对?”
都已经到了这地步,林风致就算是想退步,也张不开嘴,只能再度点头。
“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他淡道,手忽然间一动。
一道无形风劲涌来,圈着林风致的腰,将她送到法座上,他的怀前。他的手扣上她的后颈,第一次主动靠近她,带着从未显露过的霸道,道:“如你所愿,我与你携手成双,但我亦有要求。”
“说。”林风致没有反抗他的力量,定问道。
“我的人只能属于我。我不喜欢与人分享,一丝一毫都不愿意,哪怕只是演戏,我也不允许。所以……你我关系存续期间,忘了封默,忘了凌少歌,忘了顾清崖。你得记着,你只有我。”
他的声音很低,动听如吟唱,眼眸充满催眠,迷惑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