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她闭上眼回他, 刚才消耗的识还没养回来呢。
“你使用霄壤了?”他立刻便猜到了。
“嗯。”林风致摊开手掌,将那枚无垢赤明精石递到他眼前。
祁怀舟眸中如利箭般飞快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而后消失无形, 他依然平静道:“你炼出了赤明石无垢体?”
“确切点来说,是拿藏兵处的废矿在地里种出来的。”她朝霄壤呶呶嘴, “这个, 是可以带出化云之境, 我想……两个月后的那桩大难题,我找到解决办法了,不过需要你帮我。”
然而,她脸上并没丝毫开心的色。
“我帮你?”祁怀舟只略为蹙眉,立刻就猜到答案,“你想用我的识?”
林风致眯起眼,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男人——她有时觉得,祁怀舟什么都知道。
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是他特别聪明。
“嗯。虽然可以将废矿重炼,但我的识无法在两个月内炼出那么多,所以需要你。”林风致回道,心里冷不丁又想起那老道的话——“把他当成你的奴仆使唤就可以了。”
这还真是……当成奴仆了。
“问题不大,到时候我助你一臂之力。”祁怀舟满口应下。
“你都不好我是如何炼出这枚赤明石的?也不好我在这里面遇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她忍不住问他。
“好,你要告诉我吗?”
虽然祁怀舟努力要表现出他的好,但林风致还是看出来,他只是做个样子给她看。
“你别给我装模作样,就算不知道如何利用霄壤,你肯定也清楚这地方有多重要。”林风致见不惯他那副模样,也没打算瞒着他,打算将那老道告诉自己的事转诉给他,怎料她心念刚动,嘴里却发出一阵鸟叫。
“啾啾啾啾啾……”她瞪大眼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盯着他。
祁怀舟没忍住,垂头一声轻笑:“别说了,你被人下了缚言术,关于这里的一切,你都无法向第二人透露。”
林风致捂着嘴,过了半晌才回,目光复杂道:“鲲丹是你的,千演兵也是你的,这本该是你的机缘!”
“但它现在是你的了。”祁怀舟静道。
“你真不介意吗?”
祁怀舟缓缓摇了头:“现在看起来你比我介意?为什么?多一件宝贝,你不该高兴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林风致道。
“既为机缘,便是上苍注定的选择,小友……你有没想过,你来昆虚,得到鲲丹,拿到千演兵,进这化云之境,也许不是偶然。冥冥之中,皆有因果定数。”祁怀舟道。
他的声音很轻很好听,充满蛊惑般的力量,让林风致昏昏欲睡。
“我只是个出生在海边小渔村的普通人,父母亲人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渔民,和昆虚能有什么因果定数?”她闭上眼随口道。
“是吗?原来小友出生在海边,可记得是哪片海?”
“不记得了。海啸把整座岛吞噬殆尽,村子里的人都葬身海底,只有我和他逃了出来,我记不得回去的路,也不知道故土在何方。”林风致呢喃道。
故土、亲人都已不在,曾经撒欢奔跑过的海岛消失于茫茫大海之间,她浑浑噩噩地被封默带走,也不知如何来的九寰仙界,关于故乡的记忆,就只剩下湛蓝的天海和亲人疼宠的笑容,而回去的路,已经泯于苍茫。
“原来如此。可怜的小姑娘……”祁怀舟温柔的声音,如同云朵般迷人,还没等他话音落下,肩头就是一沉,林风致的脑袋已经歪在他肩头,打起了瞌睡。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推开她,只定定坐着,侧眸打量起林风致。
真是个矛盾的人,有时精明成熟得不像话,有时却又显得没心没肺。
明明那么爱财,却想着将化云之境还给他。
怪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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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是打了个瞌睡,却也叫人清气爽。
林风致觉得身体那股干劲又回来了,她睁开眼,刚想伸个懒腰,便对上祁怀舟的目光。
“小友睡得可好?”他笑眯眯问道。
林风致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人家肩上睡了半晌,她坐直身体,伸手掸掸他肩头不存在的灰尘,尴尬笑道:“不好意思,太累了。”
“无妨。”祁怀舟毫不介意,只问她,“可以同我回去了吗?他们很担心你,另外宗门还有些事等着我们回去料理。”
“可以可以。”林风致忙点头,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忽又转头盯着他,“对了,你没同我说过,凌少歌是秋月明的爱慕者。”
“这很重要吗?”祁怀舟微蹙眉头道。
“当然重要,他都向你们宗门提亲了!”
“他是向秋月明提过结修的要求,但被秋月明拒绝了,秋月明说过对他并无男女之情。既无男女之情,便只是朋友。”祁怀舟不解回答道。
“秋月明当他是朋友,可他不是呀!”林风致说着正色道,“我可告诉你,我绝不会出卖色相,以色伺人!更加不会假扮秋月明欺骗他人感情!”
她有理由怀疑,祁怀舟非要找个秋月明的替身,是打算通过某些不光明的手段欺骗凌少歌的感情,进而达到他的目的。
“你想多了。”祁怀舟松开眉头,“凌少歌是何等人物,就算真的倾心于秋月明,也绝对不会因她而公私不分,否则他凭何立足西境,又凭何成为幽澜之主?倒是你……你小心,别被他骗了。”
“没有最好!”林风致“哼”了一声,暂时放过他隐瞒凌少歌和秋月明关系这件事,转而道,“马上就要见到凌少歌,可我连秋月明到底什么样都没见过,我怕装不像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