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却是多少了然于心，没再追问：“那行，我给老周打个电话，让他今天早点来接你去学校好了。”
“不用了妈妈。”江淮序耳根有些微微地发红，“我今天……我等会和苏晚清一起去学校。”
“哦，是这样呀——”
江母恍然大悟地看向江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是这小子昨天收到人小姑娘发来的消息，兴奋得都睡不着觉了，今天又特地起了个大早——现在就这么没出息了，以后不得被人家吃的死死的了？
不过，苏家那个小姑娘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漂亮优秀，虽然性格张扬了点，但和自己沉默寡言的儿子刚好互补。
“行，那你去吧。等会见到小清跟她多说几句话，别总是跟个闷葫芦似的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你不表达出来她怎么会知道。”说罢，江母又回过头望向江父，“当初你爸跟我认识三天就直接表白了，哪像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喜欢就大胆说，跟自己的未婚妻表明心意又没什么，以后早晚都会是一家人。”
“二十多年前的事你好端端地提它干嘛。”在儿子面前被提起曾经的往事多少让江父有些不自在，他咳了一声，又道，“你别瞎掺活他们的事了，两孩子都还小，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不是挺好。”
江母嗔道：“我这不是替他着急吗？愣头愣脑的，能追到喜欢的姑娘才怪。小序，总之你等会记得主动点，啊。”
“嗯。”沙发上的恩爱夫妻你侬我侬，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江淮序不知道听到哪一句话开始暗下去的眸光。
向她表明心意么，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
江淮序看着自己父母交迭在一起的双手，心中又不由得有些羡慕，目光却是越发黯淡下来。
可，他和她，大概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恍惚间似乎回到初二那年，这天午后他去她教室找她时，恰好听见她和她周围的女生在谈论他，便没有出现在她们面前，而是藏匿在了墙外。
“清姐，你真没感觉你那个小跟班江淮序最近对你有些殷勤得不太正常？”
“没有吧？”她的眉微微皱起，五官精致的女孩困惑起来都好看得像是一幅画，“我感觉他还和以前一样啊。”
“不一样不一样，绝对不一样——清姐我跟你说，有几次他来找你，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他就偷偷地看你，那眼……啧啧，别提了，想起来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清姐，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有意思？”她眼中的困惑更甚，“你是指哪方面的？”
“哎呀，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男生对女生的那点心思呀——直白点说，我觉得他就是偷偷喜欢上你了，说不定他本质上就是那个什么……受虐狂？”
另一个女生笑着道：“什么呀，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清姐哪有虐待他，不都是跟他开开玩笑么？清姐让他做的那些事不都是他自己要老实照做的，又没逼着他。”
“你们真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他听我的使唤是因为我们两家父母交好，他不想和我把关系闹得太僵而已，没别的什么。”女孩双手环抱在脖子后面，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她那漂亮的小脸上，让她看起来都有些像是不小心落入凡间的精灵。
但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和恶魔无异。
“你们别再说什么他喜欢我这种话了，听着怪让人倒胃口的，要是哪天他真向我表白了，我估计我晚上睡梦中想起这事都要被吓醒……反正根本就没那可能，讨论这种事干嘛。”
“哈哈，也对哦，清姐一直都很看不惯他，让他给你做事也都是在耍弄他玩而已。”
教室里响起女孩子们的欢笑声，她们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其他的话他却已经一句都不能听得清楚。
他的喜欢，会让她感觉倒胃口。
他的喜欢，让她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