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汁冒着大片热气,热度迅速流失着,盛玦糟心地瞧了一眼,发现那上面还有些浮的白沫,不大明显,被自己鼻息轻扰去了,还会倏地散开在碗缘。
真恶心。
他简直说不出话来。
这是人能喝的么?
众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盯着摄政王看,见其久久不肯再拿起药碗,嬷嬷还在一边不停地叮嘱着,什么药汤要趁热喝才好发挥效用,喝了凉的药汤,会恶心反胃,甚至和药性发冲,加重寒症。
盛玦:“……”
他真想摔了那药碗,直接拂衣离去。
可是……
受寒发烧的病症已经开始延到全身了,盛玦觉得自己不喝那药,别说明日起不来,今晚怕也不好睡了。
他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跟看仇人一样睨了那药碗一眼。
屋内安静好多。
众人屏气凝地等着他喝,他只能假装镇定实则杀气腾腾地端起那碗药……
一片寂静中,盛玦听到了一点不合时宜的声音。
像是温软的啮齿小动物在啃浆果,有人在小口小口吃着东西。
因为发愁和烦躁,绷紧下颌的盛玦面色不悦地抬眼,目光在屋内逡巡一圈,找到了发出声音的人。
——江洛瑶端着蜜饯碟,一边小口小口吃着蜜果,一边用单纯莹润的眼眸瞧着自己。
睡足了精的她情放松,心情也很好,像是在看一出梨园戏。
盛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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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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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玦突然后悔自己先前把话说得太绝了。
谁想到这药这么难以入口呢?
也许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病痛缠身的感觉,所以忘记了汤药是何种滋味。
但是在这一次,他知道了,自己原来是极其讨厌苦味的。
药苦,喝一小口都会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要是有蜜饯或者酸梅什么的清清口就好了。
盛玦这样想着,然后抬眼继续看向江洛瑶,这姑娘依旧在自己面前悠然地吃着蜜饯,吃得那叫一个幸福,看得出来她确实很爱吃甜蜜饯。
真是没什么眼力劲儿。
盛玦这样想着,一边看着那碗晦气的汤药。
“王爷想吃蜜饯吗?”江洛瑶吃得差不多了,好似才反应过来一样,礼节性地再次谦让了一下,“药,是很苦的吧。”
苦不苦,还用你告诉本王?
盛玦的烦扰全撂在了眉头,一开口就是一句:“都说了本王不吃那玩意儿,苦?本王像是怕苦的人吗?”
众人:“……”
大家面面相觑,看了看摄政王手边那碗被甩脸子的药,又看了看恼羞成怒的王爷,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洛瑶吃到剩不下几颗的时候才问的盛玦,在得到他不吃的回答后,她很快将剩下的也都解决了,没有再给对方后悔的余地。
想着再一次谦让之后,就“勉为其难”接过蜜饯的盛玦:“……”
摄政王拉不下脸去抢小姑娘的吃的,也不想打了自己的脸,便只好郁结着闷气,硬下心肠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江洛瑶瞧着他脸色不悦,便去吩咐手下人:“给王爷端茶清清口。”
盛玦坐在太师椅上,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这份药汤的后劲,居然比刚入口时还冲,他垂目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入口时的药是苦而回甘的,现在完全入腹后,则呈现出了另一种滋味,盛玦简直不能再回味,他一回味就觉得实在太难喝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难喝的药呢。
旁边的嬷嬷:“这治寒症的药已经算是诸多汤药里较为好喝的了,不必某些药方诡的偏方药,还得拿蝎虫入药,那种才是更难喝的,苦中还会带着腥甜,就连药汁都会浮着一层黄色的汁……”
盛玦:“……”
本来那种恶心的感觉已经差不多压下去了,谁想到这话一出来,盛玦立刻便忍不住想到了嬷嬷描述的味道。
这一瞬,方才的反胃劲儿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