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其他的研发,很正常,人家也想找其他的代种啊!
“呵!”魏檗冷笑:“感情你看不上和我们油山西村的合作啊。我们合作以来,你扪心自问,你们农科院,亏了吗?”
“我告诉你,我等着给老百姓发钱。”魏檗告诉孔振飞:“按合同规定的时间付款,一分都不能少!”
“你别逼我。”
“是我逼你吗?我逼你上当受骗了?没钱,拿东西抵!”
孔振飞脸涨得通红,从南常一路赶来,跟魏檗话不投机,待了半个小时不到就走了。
魏檗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她跟孔振飞放狠话,但她心里知道,南常农科院是公家单位,没钱就是真没钱,东西都是国家的。即便孔振飞想拿东西抵,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随随便便做决定的。
第章
◎连锁反应◎
黄大牙和孙天成就像摆了一套多米诺骨牌游戏。
到山水镇的经销商, 推倒了第一块骨牌。
而孔振飞,是其中的一块骨牌。现在,就连魏檗都被裹挟其中。
躁动不安的惶恐在山水镇上空蔓延。
孔振飞来了又走的消息, 鼓风机一样加速了惶惶不安。
从来准时准点给工费的檗杨公司,过了发工资的时间,却迟迟没有工钱到账, 为恐慌加上更为有力的注脚。
魏檗对油山西村的经营没有白费。油山西村的村民们, 在此时展示出坚如磐石一样的有力可靠。
油山西村没有一户人家, 到魏檗面前要钱。没有一户人家, 在平日里活计上偷懒。他们如往常一样,按照魏檗的要求, 踏踏实实做工干活。
他们说不出书本上那些漂亮的大道理,他们日常生活中各自都有自己精明的小心思。但他们却又着朴素的, 像农村的黄土一样,毫不起眼却沉甸甸的最最根本的道义。
更让魏檗惊讶的是, 除了油山西村这个核心, 其他外围跟着种辣椒的村子,也没有村民找来要钱。
她心里清楚,那些村子的村民,并没有产生出和油山西村村民一样对她的信任,长期以来,大家更多的是合作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肯定有什么原因。
她问李静, 李静只是爽朗的笑:“你放心,我在山湾村当支书, 怎么能让村里人闹。我这个支书说话还管不管用。”
最后还是油山西村的妇女主任韩菲菲——她爱八卦爱闲谈爱打听事儿, 十里八乡没什么她不知道的消息。
她告诉魏檗:“怎么山湾村已经把工钱发下去了?”
“怎么回事儿?你仔细说说。”
韩菲菲说:“俺家表嫂在山湾村, 她说她们家工钱已经发了。”
“我知道了。”
魏檗告别韩菲菲,独自翻过油山,往山湾村去。
一个人走在山里,只有山风和她作伴。
魏檗落下泪来,我何德何能,得大家赤心相待。
原来,油山西村的人,是在知道有的村子已经领到钱后,依然默默选择相信她。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没领到钱,和只有我没有领到钱,感受和压力是完全不一样的。村里的大家,各自承受各自的压力,却一分一毫不在她面前表露。
而山湾村,山湾村的钱,从哪里出的呢?
魏檗心里已经知道。
她没有给,那么。
“静姐,是不是你自己拿钱给村里发工资结了账。”
李静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跟魏檗说:“俺刚上任,威信给俺老公公比还差点事儿。嘿嘿,嘿嘿,先给他们结了点零头。”
“你家里。”魏檗知道,即便是零头,也不是个小数字!独门私户,能存下多少钱。李静极可能把自己家里所有的存款、现金,都给出去了。
魏檗眼眶又热了,她的话音有点哽咽:“你就不怕,我将来还不上。”
“妹子,不能这么说。”李静正色道:“你教俺开沟,让俺村里粮食见那么多。又带俺种辣椒,带俺们挣钱。俺不能没良心。妹子,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说了,跟着你,哪怕前面是条沟,俺也过去趟。”
“静姐……”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魏檗如何能辜负如此信任。
她带着从海南回来的魏俊海和村里的四五个民兵,再次出发,去南常农科院找孔振飞。软的不行来硬的,她让魏俊海带着民兵去找孔振飞“谈谈”,自己则去找纪春兰。
软硬兼施,一定要把钱要回来!
纪春兰因为原来的局长连带副局长们贪污受贿进去好几个,她作为当时硕果仅存的副局长,不到一年,如今已是南常市农业局的一把手局长。
她见着魏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孔振飞干得那些熊事儿,没脸见人家啊!
“我先前想换了孔振飞。”纪春兰说得是实话,她刚当上一把手,正想把孔振飞换掉,孔振飞就哭丧着脸告诉她,自己被骗了。
南常农科院里有资格当院长的,谁都不想接孔振飞这个烂摊子。所以纪春兰只好留着孔振飞,收拾好首尾之后再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