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装潢和周霖那间没什么差别,连沙发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可惜这里只有速溶咖啡。”楚云绎递给周霖一个满当当热乎乎的纸杯。
“你要回z市?”周霖又提起这个话茬。
楚云绎却显然不怎么喜欢以这个问题作为话题的开始,嗯了一声回道:“有些工作要处理。”又特意补充:“如果你是要我顺便把我们的户口本带过来,那不好意思了,我保证我的身份证会在三天后不翼而飞,而且是绝对找不到的那种。”
穿着正装的楚云绎看起来总是严肃许多,不过这赤裸裸又略显幼稚的威胁周霖却没心思听,反而自顾自说起话,语气倒是稀松平常:“我今天在门外地上捡到一份文件。”他顿了一下,摘掉头顶碍事的帽子,漂亮的眼睛就露了出来,藏匿着他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楚云绎,“是你放的吧。”他问:“然然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楚云绎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眉目舒展了一些,否认了周霖的前一句话,欲扬先抑道:“得先澄清,文件真不是我放的。”
这是实话。基因检验需要时间,调取曾经实验档案也需要时间,于是齐医生要了楚云绎现在的地址,说等报告出来第一时间着人送过去。
只不过这一排小平房长的一模一样,谁能想到最后好巧不巧会送到周霖的门前。
“至于然然...”楚云绎忽然凑了上来,先摸了摸周霖长了些的板寸,后来又得寸进尺攀上他的肩头,“文件里的数据没有错,你和然然的确是亲生父子。”看着周霖略显局促的样子,他接着说:“并且然然的另一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是我。”
今天真是很伤脑筋的一天。
周霖沉默良久,许多话停留在他嘴边,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但我只是个bet,所以...怎么可能?”
楚云绎却悄悄勾起嘴角,目光下至到周霖的小腹,“如果你可以的话,现在孩子大约都好几个月了...”
“闭嘴。”周霖急忙捂住楚云绎的嘴,另一只手狠狠给了他肩膀一拳,力图用最原始的方法阻止楚云绎说那些没谱的事,耳根子红的要命,却还故作凶狠放出狠话:“再说我现在就走。”
于是楚云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周霖才缓缓把手松开,几秒钟后才迟钝的感觉到手心里残留的温热,他的心跳又不由得加起速来。
“我猜你大约没看完那份文件。”楚云绎说,“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小到刚恢复记忆的周霖没能很快的想起。
七年前,b市。
此时距离周渝临和楚云绎毕业刚过去几个月。和楚云绎交好的一位医学院的研究生学长毕业后顺利进入研究院上班,某次俩人周末逛超市恰巧就遇见他,学长姓齐,不知道是不是被工作所摧残,这段时间消瘦许多。
既然遇见,就免不了约饭,齐学长显然是愁的很,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酒,周渝临和楚云绎也陪着喝了几杯,齐学长很快喝多了,继而开始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我们研究院最近在搞一个科研项目,现在特别缺实验样本,呜呜呜我每天干一堆杂活,接触不到核心领域就算了,还得加班到凌晨,现在还要肩负起寻找实验样本的重担,我哪有时间去找啊呜呜呜,这班上的好苦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