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明尘看了看天色,道:“我和逢川约在戌时一刻,差不多该过去了。屋里有我落下的结界,不得允许,没有人能进来。你且安心歇息。”
“嗯。”
明尘走后。
容昭很快便感到了困倦,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他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地翻来覆去,某一刻又突然惊醒,若有所觉地望向窗外。
灯烛静静地燃烧着,散发着暖黄的光,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明尘说过,不得允许,没人能进来。
容昭爬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柔软的绒毛搔刮着脚底,有些痒痒,他忍不住缩了缩脚趾,想找来鞋子穿上。
还未动作,只听又是一声窸窣轻响。
很近,从窗边移到了门口。
容昭目光微凝,放弃了穿鞋的打算,慢慢绕过桌旁未干的水渍,召出绕指柔,无声无息地凝成长剑。
他没什么犹豫,走到门边,直接打开了门。
夜风“呼”地涌了进来,刮得灯烛摇曳起来。
门外是一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
周身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一只手牢牢地抓住门框,被结界灼得焦伤也不肯松开。
黑影说话了。
“求你……”他似乎很虚弱,“救救我……”
容尊者挑了一下眉,打量一番,确定这人虚弱得对自己毫无威胁。
然后抬起脚,快准狠地将他踢了出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方九鹤教得很不错,这一脚踹得干脆利落,十分有劲道。
那黑影滚了两下,滚进了院子的草丛里,没了声息。
容昭拍拍手,打算继续回去睡觉,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方才踢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屋里的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照亮了他下颌到锁骨那一片位置,有什么十分眼熟的东西一闪而过。
……好像在哪见过。
容昭皱眉,思忖起来。
须臾,他又转身,重新打开门,在黑漆漆的草丛里找到昏过去的黑影,拽着后领把人拖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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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望秋没有晕过去,只是伤势太重,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智有些不太清醒罢了。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有人在扒自己衣服。
“别……别碰我……”时望秋微弱地挣扎了两下,“滚……”
“那本尊者就把你扔出去。”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威胁的意思,继续我行我素地扯他的衣襟。
微凉的呼吸扑在锁骨上,勾起了某些令人作呕的回忆。
浓重的痛苦和疲倦如潮水涌来,将人淹没,时望秋终于觉得有些累了,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盯着眼前的人影,凝起最后一点仙元,打算拉个垫背一起下地狱。
容尊者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做了登徒子。
他仔细查看过时望秋锁骨上的印记,又把衣服重新给人家穿好,摸出那本《吾重新证道的那些年》,打开来道:“我买过你的书。”
正准备同归于尽的时望秋:“?”
他看不清眼前是谁,只能感觉到这屋里的气息有几分熟悉,与许多年前见过的一位强大的上仙相似,依稀记得此人脾气温和,十分正直。
于是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敲门求救。
谁料被毫不客气地一脚踹飞,差点当场去见天道。
时望秋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吃力地开口,问道:“你……是谁?”
“容昭。”容昭介绍自己。
时望秋:“……”
听完这句废话,他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过去了。
容尊者身上没有什么疗伤的丹药,对晕过去的时望秋一筹莫展。
他还没来得及问有关无情道的事。
容昭想了想,捋起袖子,在同心铃上轻轻叩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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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明尘正在宴会上与逢川虚与委蛇,不动声色地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