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三只狗堵在了一个荆棘丛里,云棉小心翼翼拨开眼前的草丛,下一秒便眼前一亮。
“有蛋欸!!”她小声惊呼着,旁边捏着弹弓严阵以待的两人也淡定不了了,一起跪下了趴在她身边,伸着脑袋往里看。
野鸡蛋和普通家养的鸡蛋不同,相比之下要更小一些,并且蛋壳更倾向于麻色,而眼前这团荆棘丛后面的鸡窝里,正躺着三颗圆润小巧的野鸡蛋。
“我们一人一个!”赵云涛立刻有了分配方式。
云棉扭头瞪他:“不行!这个得给小灰狼它们吃,我们都不能要。”
“……你给狗吃鸡蛋??你疯了吗?”赵云涛不可思议地反问:“狗吃什么不行,鸡蛋一颗都能卖好多钱!”
“要不是它们,我们谁也找不到野鸡。”云棉坚定捍卫三条狗的意外之蛋。
“别吵了,先把野鸡逮住再说。”赵云海的目标始终是那只鸡。
云棉和赵云涛互瞪一眼,彼此谁也不服谁,但也知道先逮住鸡最重要。
赵云涛闷头去找了两根不算太枯的长树枝,和大哥一人一根费力把荆棘丛分开后,齐齐看向云棉。
野鸡当前,云棉也不跟他们多扯,弓着腰一点点避开会往身上扎的刺,慢慢往里面伸手准备去捉那只鸡。
三人屏住呼吸,眼看着活生生的野鸡就要到手了,结果不知道是哪股秘力量的驱使,那只刚刚被困得动弹不得的鸡竟然硬是挣脱了荆棘,拼着掉毛和被扎出血的风险,咕咕叫着就往反方向冲了出去。
云棉:“……”
当时,她的手指距离那只鸡,大概只有3厘米。
结果只抓到了三根灰扑扑的鸡毛。
望着鸡飞的方向,三个小孩全傻眼了。
云棉灰头土脸地爬出来,都来不及扒拉自己头上的枯草碎枝,只是用力推了两兄弟一把:“鸡都飞了,快追啊!!”
“汪!!!”早就跑出去一段距离的小灰狼看自己小主人没追上来,又撂着蹶子扭头跑回来,叼着云棉的衣服汪汪呜呜催促着。
三个人三条狗齐齐朝那只受伤的野鸡追撵过去。
气势浩大,人数众多,完完全全的包围之势,绝不给那只鸡任何逃跑的机会。
然而……
那只鸡就好像有如助一般,要么是在快被人逮住时突然扑棱翅膀飞走,要么是在快被狗咬到时一个机警的后刹,最最过分的是,眼看着包围圈越缩越小,赵云涛竟然脚下一滑,摔了。
那只鸡就那么扑棱着翅膀从容不迫地踩着他后脑勺溜走了。
三人:“……??”
三狗:“……”
系统:……它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
但它没有让棉棉停下来,而是和三个小屁孩一起追着那只死里逃生的鸡一路往山下跑。
然后直直撞到上山来找云棉的赵小梨腿上,下一秒就仿若最低级的碰瓷现场,它竟然当着四双人眼三双狗眼的注视,脑袋一歪,晕了。
三人三狗往前冲的脚步就此戛然而止,他们动作默契地看看那只野鸡,再顺着一点点往上,目光最后定格在赵小梨那张写满了茫然无辜的脸上。
系统乐得在树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原来它不是死里逃生,而是要千里送鸡头啊哈哈哈哈……”
“还平分吗?”赵云涛在旁边小小声地问。
云棉、赵云海:“……”
四个人三条狗,你告诉我这鸡该怎么分才能分到两块肉,啊?!
对面,赵小梨在短暂的茫然后也隐约猜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先是怪的看一眼这本来不该在一起的三人三狗搭档,然后在他们齐齐心痛的目光中弯腰伸手,拎起那只碰瓷昏厥的鸡。
“见者有份?”她拽了句文化人才能说出来的成语。
而后就如愿以偿看到了三张同时不情不愿垮下来的脸,表情里还混杂着些许心痛,可谓是精彩纷呈。
三分钟后,四个小孩齐齐返回山上,再一次拨开草垄和刺丛后,费力地捡出里面那三颗野鸡蛋。
“这要怎么分?”赵小梨拎着那只野鸡晃了晃,鸡脖子被拉得老长,可就算这样它都没醒。
赵云海在四个小孩里最大,他先拿到话语权:“鸡翅膀和鸡腿我们一人一个,身体切成四半,剩下的鸡脖子鸡头鸡屁股……给狗?”他倒是想分给自己,可云棉正和三条狗对他虎视眈眈呢,那三条狗就跟听得懂人话一样,看得他心虚得很。
他分得还算公平,云棉和赵小梨没有异议,赵云涛觉得自己和哥哥加起来比云棉的还多,自觉占了天大的便宜,正美滋滋得意呢,也没有意见。
于是几个孩子用草绳把野鸡脚和翅膀都绑起来,用桐树叶一层层裹着做遮拦,就这么一路回到了赵家沟。
“去我家吧,让我爸把鸡宰了,你们再带回去。”赵小梨率先提议。
其实云棉家更近,但赵云涛赵云海可不敢进去,他们怕云锦婶婶拿着刀不杀鸡,而是选择把他们给宰了。
那么问题来了,鸡血和内脏归谁?
这个年代凡是沾着点肉腥的可都是好东西,除了实在不能吃的,其它就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咽。
“给棉棉吧。”赵小梨拍板道:“是她发现的野鸡,要不是这样我们都吃不到。”
当然,她除外,毕竟那么诡异的运气,以至于那只鸡连死都非得死在她的眼前……
云棉开开心心兜着四分之一鸡肉和一根鸡翅膀回家和妈妈分享了,对于她和赵云涛几人平分鸡肉的事,妈妈也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