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她身上兰草玉脂般的袭人香气,沉砚辞口中泛苦——他招谁惹谁了?
赵灵素偷眼瞄他,她说得理直气壮,心里还是虚的,好在沉砚辞是个伪小人、真君子,受了她的指责也只是眼中微微露出些酸楚,面上仍维持住了体面。
“灵素姑娘,我……我与景珩兄弟相称,你们若成眷属,你便是我的弟妹,砚辞……自然能断了这几丝妄念。那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用忧心。”
沉砚辞把话挑明了,心里又是难受、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滋味,他一面暗唾自己龌龊,一面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脸色,见她听到这话立即露出一丝喜意,心下顿时一沉。
这时,赵灵素袖中倏忽掉出一样小物,是那根签。沉砚辞低头一看,弯下腰准备替她捡起来,赵灵素不欲再与他多做纠缠,迈了一小步将将踩住那木签,绣暗金丝线的裙摆拂过他筋络细密的手背,沉砚辞动作一顿,仿佛被烫了一下,立即收回手。
赵灵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挂念起萧景澜,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苦口婆心地劝道:“沉公子,萧小姐天真可爱,又对你情根深种,你们既然已经定亲,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倒不如珍惜眼前人。当然,须知婚姻大事对此间女子何其重要,若是你并无此意,也必得……”
“不用你假好心!”
赵灵素的话被一道尖利嗓音打断,二人扭头一看,都吃了一惊,只见萧景澜如同一根点着火的炮仗一般从墙拐角处冲了过来,满脸怒火,瞪着赵灵素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我还道怎么回事,原来你们两个早就认识,把我们兄妹当猴耍!赵灵素,我哥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背着他勾叁搭四,亏得我喊你一声姐姐!你把人耍得团团转,还敢装模作样地立牌坊,手段真是不少,不愧是长乐坊的妓女,果真下贱极了!”
赵灵素只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心砰砰跳得飞快,嘴唇都泛了白。她无话可说、无言以对,庆幸自己还有张面具,可以遮住此时难堪到极点的脸色,仿佛是她脆弱自尊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沉砚辞回过来,眉头紧锁,长臂一伸将旁边摇摇欲坠的少女挡在后面,肃容道:“萧姑娘,在下不知你听了多少,但你必然是误会了,此事并非……”
“沉公子!”萧景澜瞪了他一眼,随即扭过头去,眼眶通红,道:“你也不必再多言,眼见为实,我不需再知道更多了,误了吉时原是天意,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废!你们一对、一对……”
她骂不出更脏的词儿来,恨恨剜了二人一眼,拂着泪飞快地跑走了。
作者有话说:
稍微理了理思路,还是快刀斩乱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