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无助,何时了却显得迟疑。
他道:“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二姐,你真的害大姐没法卖香膏了吗?”
何秋月脸上一下子就失了血色,心里难受地问:“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吗,你是不是在怪我?”
何时了一时没有说话,他斟酌着道:“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觉得……大姐挺不容易的,我们不应该逼得这么紧。”
其实何时了发现何春花已经有两天了,一开始见到她推着一辆沉重的摊车卖吃食时,他是很震惊的。
他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她。更没有想到,她忽然做起了卖吃食的生意。
何时了有个朋友的母亲就是开小吃摊的,每天起早贪黑,有时还要被一些坏心眼的顾客刁难,朋友总在他耳边说他母亲的不容易,因此何时了对这些摆摊做生意的人都有一些同情心。
他发现何春花之后就暗暗关注着她,她早上来晚上走,一整天都站着,中午随便煮点麻辣烫对付,虽然生意不错,但是忙起来好几个小时都没有休息时间。
何时了以前就知道何春花能干,但是他不知道她还这么坚强。
以前她畏畏缩缩的,好像总是欠家里人的一样,生怕哪里惹了别人不喜。
他觉得像他大姐那样的人,离开家人根本就没法活。
但是她现在却敢一个人孤身在外漂泊,而且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就找到了生存手段。
何时了以前对她的印象一下就被打破了,他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让何春花改变如此之大,宁愿在外面受苦也不愿意回家。
一开始她闹离家出走的时候,他虽然觉得有点荒唐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一场闹剧,很快就会以何春花的妥协收场。
现在看来却好像并不是这样。
何时了的心一直都是偏向何秋月的,他对何春花的心疼少得可怜。
只是,在听到方才那番对话之后,他心里难得地生出了一丝不忍。
他们好像都在逼这个大姐,他娘用断绝关系来逼她听话,他二姐用搅黄她的生意来逼她回家……
他忽然感觉到他大姐挺不容易的。
虽然何秋月说了是想让何春花能够回家,但这么做确实有点过分了吧……
贺献文皱了皱眉,拦在何秋月面前道:“你别怪你二姐,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为了给你二姐出气,才让你大姐生意黄了的。”
“我们也是为了你大姐好,你以为她一个小姑娘独身在外很安全吗?现在世道乱得很,你别看她好像能养活自己,若是有人知道她无依无靠盯上她那就完了。”
何秋月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是啊三弟,难道你不想让大姐回家吗?”
何时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十分头疼。
“但是……但是……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再说大姐现在这么倔,越是逼她她越是不服软,要是我们再做什么,她肯定不会原谅我们的。”
何秋月也知道何时了说得是对的,她现在也已经束手无策了。
之前何春花卖香膏的时候,贺献文还能借着他们家在商铺中的影响力操作一番,现在何春花独立摆摊,不依附任何人,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贺献文安抚地拍了拍何秋月的后背,对她道:“好了,既然你姐姐性子这么倔强,我看啊这件事你也别插手了。说不定过段日子她在外面吃了苦,就知道要回家了。”
“我看她这日子安生不了几天,你们不信等着看,她这生意这么红火,难保不会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盯上。”
贺献文比他们见识都多,他知道做生意不是件那么简单的事,街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如果没人保护,普通人是很容易被欺负的。
何春花最后是祈祷自己不要碰上这样的倒霉事,否则会发生什么这可不好说。
“那、那我们要不要暗中跟着保护大姐?”何时了有些担忧地道。
贺献文看了他一眼,直白地道:“你要想跟你就跟,这是你们家的事。”
何时了沉默了。
其实他说这话的本意就是暗示贺献文能够出手,如果他能安排人盯着他大姐那边,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首先贺献文有身份,一般人都要给他面子,其次何时了就一个人,他还要上学,不可能整天跟着何春花。
但是贺献文直接就摆明了态度,不想管何春花,那他也没有别的话说了。
他看了看何秋月,暗含祈求道:“二姐……”
何秋月眼睫颤了颤,为难地看向贺献文:“阿文……”
压力又给到了贺献文这边,贺献文太阳穴跳了跳,没有说话。
何秋月糯糯地道:“她毕竟是我姐姐,我不能不管她的。阿文~~~”小手牵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贺献文顶不住她的撒娇:“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安排人看着她行了吧?就算是弥补我之前搅黄她生意的补偿,这样总行了吧?”
何秋月喜笑颜开,拉着他开心道:“我就知道阿文对我最好了!”
何时了也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时间一下子来到了九月……不知道这个月我能不能完结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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