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步子明显比刚才要大许多,似乎夹杂着压制不住的怒意。
将刚才楚时渊和沈笙卿之间的话语都听进去了的简连漪,深看了沈笙卿一眼,她抬脚朝楚时渊追去,朝已经距离好远的楚时渊说道:“楚大哥,你慢点儿,等等我……”
沈笙卿看见楚时渊听见简连漪的话语后,脚下的步子顿住了,似乎在等简连漪。
沈笙卿记得楚时渊不是喜欢因为别人而停下自己的脚步的人,记得那一年,她求了他好久,他才愿意抽出一点儿时间陪他去城外赏梅,那个时候他的步子也像刚才那样走得那么快,仿佛陪她赏梅是在完成一件什么任务。
那个时候她故意冲他撒娇,让他等等她,说她走不动了。
他又走了好几步才回头看向远远被甩在后面的她,没有关心,没有安抚。
男人眉头微蹙,似乎带着几分责备,“不是你说要来这儿赏梅?”
是她求他陪她赏梅,她无法追上他的步伐,也是她自找的。
可是原来他也是能够为别人停下自己的脚步的。
沈笙卿抿了抿唇,没再看楚时渊和简连漪,抬脚朝她的马车走去。
她心说,何必呢,楚时渊明明对她没有感情,和离对他是好事,现在她对他提出和离,他反应这么大,还不愿意同意做什么?
沈笙卿上马车后,便吩咐车夫回沈府。因此首辅府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
徐氏见沈笙卿今日出去许久还没有回来,正要派人出去找沈笙卿,便看见沈笙卿从外面回来了。
沈笙卿冲徐氏歉意说道:“让嫂嫂为我担心了,我得知楚时渊今日回来了,便去了首辅府,忘记让人知会嫂嫂一声了。”
徐氏打量的视线落在沈笙卿的身上,见沈笙卿的脸色不太好,说道:“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要和楚时渊商谈和离的事情?出了意外?”
沈笙卿在一张楠木圈椅上坐下,澄澈的眼眸里带着不悦,说道:“当初是他将那和离书给我的,如今我和他商谈和离的事情,他却让我将话语收回去,还让我别闹了……”
楚时渊的态度,徐氏也有些意外,想了想,冲沈笙卿说道:“若是楚时渊不准备与你和离,笙卿,你准备怎么办?”
之前她和沈笙卿皆以为,楚时渊既然将那和离书给了沈笙卿,楚时渊应该不会拒绝和离的事情。
但是以楚时渊现在的态度,官府那边没有楚时渊的表态,也不愿意判沈笙卿和楚时渊和离。
“笙卿,你会不会改变想法,继续和楚时渊过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徐氏还是将这句话语给说了出来。
未料沈笙卿却是毫不犹豫地摇头,说道:“他愿不愿意与我和离,是他的事情。”
“现在是我想和他和离。”
徐氏看着沈笙卿执拗的模样,撇开楚时渊的所为,她忽然有些同情楚时渊了。沈笙卿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和楚时渊和离,便不会因为任何而动摇,或者改变主意。
自然楚时渊是没什么值得人同情的,若不是楚时渊将沈笙卿的心给伤透了,沈笙卿怎么会想和他和离?
……
首辅府
莫牧看着楚时渊腹部又在流血的伤口,脸上难得露出慌乱,说道:“简小姐叮嘱过大人,说如今大人的身体不宜有太大的动作,刚才大人强撑着和夫人在府门口说话,后来又不管不顾地往府里走,现在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口上这样说着,莫牧心中也清楚,若不是夫人突然和大人提起和离的事情,大人也不会因为太生气,不顾忌身上的伤。
莫牧的心中不明白,好好的,夫人为什么要和大人和离呢?
一旁的简连漪看着楚时渊身上被染红的纱布,脸上带着和莫牧相似的关心,柔声说道:“楚大哥,我帮你重新上药,包扎伤口吧?”
说话时,简连漪抬手去碰楚时渊的身上的纱布。
然而楚时渊却躲开了她的手。
简连漪眨了眨眸,疑惑地看向楚时渊。
楚时渊看向莫牧,说道:“时辰不早了,简小姐该回简府了,送简小姐出去。”
莫牧担忧地看向楚时渊的身上的伤口,说道:“可是大人身上的伤……”
话语说到一半,莫牧意识到自己逾矩了。他走到简连漪的面前,说道:“简小姐请。”
简连漪还不想离开,不舍地视线落在楚时渊的身上,还是随莫牧离开了。
等简连漪和莫牧离开后,楚时渊的视线落在自己腹部受伤的地方,他将身上染血的纱布解开,给自己重新处理身上的伤口。
他的医术虽然不如简连漪和袁承霁,给自己处理这种简单的伤口,还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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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离开了楚时渊的屋子,莫牧见简连漪还在回头看向楚时渊的屋子,似乎还在担心楚时渊身上的伤,他想到这次楚时渊遇到刺客,幸亏简连漪当时也在巴塔,他感谢说道:“这次大人身上的毒,多亏了简小姐了。没有想到那些刺客不光想要刺杀大人,还狠毒地在刀剑上抹上剧毒。”
“刚才大人和夫人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大人没心情招待简小姐,再加上简小姐这次也离开简府几日了,简小姐应该也想念简府的亲人了。大人才会让我送简小姐出来,简小姐别放在心上。”
简连漪看向莫牧,说道:“我知道的,我没有怪楚大哥,能够帮到楚大哥,我也很高兴。只是……”
简连漪带着几分迟疑说道:“只是沈姐姐为什么要和楚大哥和离呢?这次楚大哥受伤,我看着都好心疼,可是刚刚沈姐姐完全不顾楚大哥身上的伤,还非要和楚大哥在府门口说话,她看不见楚大哥很难受吗……”
二人还没有走多远,此时简连漪和莫牧的话语清晰地传进了屋内楚时渊的耳朵。
主子们的事情,莫牧可不敢乱说话,他歉意地冲简连漪笑了笑,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