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的目光停住了,和宴君安一起,看向了一个方向。
屋子里血腥气太重,岁首醒了。
........
岁首虽然是僵,但也毕竟是阴物,但凡是阴物,都不可避免会被血肉吸引,更何况这屋子里的可是仙君的血,对阴物而言是大补之物。
岁首将那破碗拿在手上,并没有像之前扑向厉鬼时的垂涎,而是颇为艰难地坐起身,一路摸索着向宴君安走去。
宴君安看了眼楚阑舟,没有阻拦。
岁首走得很急,很快就到了宴君安跟前,伸手捂住宴君安不断流血的伤口,嘴啊啊啊地拼命张着,像是非常着急。
楚阑舟看懂了她的意思,温声道:“他是仙君,不会死的。”
宴君安是渡劫巅峰的修为,凡人受到这样的伤害可能会致命,对于他而言却不会如何。
不过这也不是小伤就是了。
岁首听懂了,却不是很相信楚阑舟所说,还站在那里守着宴君安,一直到那血流停止,她才肯放手。
楚阑舟看着犹如凶案现场的房间,正觉头疼,清洁术可以清理凡人的血迹,却清理不了仙君的。
她还在琢磨着用什么借口和秦老爷搪塞过去,却看宴君安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一道清洁符。
能清理掉宴君安的血,这灵符最低也得是上阶。
.....行吧,知道你有钱了。
一穷二白的魔尊咬了咬后槽牙,很是嫉妒。
“快!去找找那东西,看看去了哪里?”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楚阑舟能够分辨出这是穆愿心的声音。
岁首敲了敲手里的碗,慢吞吞对准门的方向,将一张小脸板起,膝盖微微弯曲,看上去像是在伏击。
楚阑舟:......
岁首是能感应到鬼怪的方向但却看不见东西,很容易被障碍物绊倒或是撞墙,虽然理智上知道僵没有人类的知觉,摔倒了也不会感到疼痛,但楚阑舟还是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庵主好!”那三小只果然都在外面,穆愿心看到楚阑舟开门,热情地打招呼,“庵主,我们屋子里闯进来一只鬼,被我们一路追来,就找不到踪影了。”
岁首小旋风一般冲出门外,冲着院子里跑去。
“咦?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岁首速度太快,穆愿心没有看清,颇有些疑惑。
这份疑惑,在看到跟着楚阑舟走出门的小师叔的时候,变成了震惊。
“小师叔怎么会.......”她的声音在看到宴君安胸口渗出的血迹之时戛然而止,目光旋即变得警惕起来。
挖出的伤口太深,宴君安虽然是仙君不会死,却也得费些日子才能愈合。
“能够伤害到渡劫期的小师叔,怕是有什么东西不好对付。”穆愿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对着宴梦川说,“师兄,你怎么看?”
宴梦川蔫头耷脑地站在一旁,穆愿心去戳他他也不应,只含混说了句自己也不知道。
穆愿心表情越发严肃。
宴梦川之前说要给小师叔道歉就出了门,在外面不知道在路上撞见了什么东西,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要知道宴梦川可是宴家代任家主的亲子,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宴家家主。这世间宴梦川不能说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几件。
穆愿心在内心盘算,越想越是心焦,宴梦川都不敢说的东西,是秦老爷和秦家主家有勾结,还是更坏的情况,牵扯到了其他的家族?
穆愿心这回还真是想错了。
宴梦川如今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秦老爷和秦家,全是方才自己看到的画面。
他在思考是小师叔疯了还是庵主疯了。
还是其实他俩都没疯,是自己修行出了岔子,看到了心魔?
可谁家心魔是这个样子的?
宴梦川想了又想,没忍住开口问道:“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魅术,能够魅惑得了师叔?”
“啊?”穆愿心愣了愣,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师兄竟然还有闲心同自己开玩笑。不过她还是回答道:“这世间形怪状的功法那么多,或许真有可能。”
眼看宴梦川将自己的玩笑话傻傻当真,不要命似的一直往小师叔身上瞧。
没看见小师叔的剑意都要冒出来了吗?
“被魅惑的表现很明显的。”顾及同门之谊,她还是扯了扯他的衣角,道。
毕竟众所周知,凡中魅术者必定表现木然,与行尸走肉无异。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有得必有失,若魅术真能够控制别人而毫无代价,那全天下的修士都去修行魅术去了,今日你控制我,明日我控制你,不想做的是事都让别人去做,岂不是整个修真界都要乱了套。
宴梦川整个人都木了。
难不成是师叔出门历练,对庵主一见钟情?
可庵主是姑子啊,那小师叔岂不是注定不能如愿。
这理由比庵主修行邪术打算拿师叔采阳补阴都难以接受,宴梦川想想就觉得浑身恶寒。
忽然一阵细细簌簌地声音传来,几人齐齐往看去,却是岁首从花丛里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