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小要求,黎荞自然允了。
一家子直到天黑才回城,翌日,盛鸿在朝堂上公开募捐,一是为了云省地震,一是为了解决屯田的开支。
这几年与胡人开战,他的开支太多,虽然现在还能顶得住,但这天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百官享了高俸禄,也享了他身为帝王罕见的自控力,那就得在这种时刻出些银子共渡难关。
黎荞捐了五万两,算是捐的最多的。
几个大学士每人都是一万两或者是二万两,几个皇子属大皇子出的最多,捐了五万两,其次是六皇子,捐了三万两。
剩下的百官,多的捐几千两,少的也有百两,等下朝时盛鸿统计了一下,共募捐到了六十多万两。
盛鸿又命人贴出告示,向百姓募捐。
当然,面向百姓的募捐他并不强求,想捐就捐,不想捐也没事。
花了五日功夫,他在民间募捐到了八十多万两银子。
捐者众多,普通百姓捐的数额不大,一文到十几文不等,总数加一起也才几百两。
这八十多万两来自于城内的大商人。
官宦都掏银子了,富商自然也得掏银子。
募捐来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盛鸿挺高兴,灾区的百姓可以重建家园,屯田未来十年的支出也解决了。
大盛做到了藏富于民。
而且,他的怪题政策也显出了效果。
他逼出来的进士,随便拎一个出来,那都是合格的父母官,若是这种进士遍布大盛,那今后再遇见灾祸,不需要他在千里之外忧心,这些地方官自会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他的心血没有白费,欣慰。
八月份,庄武李瓶和郑屠户夫妇乘船回乡,而黎荞也终于寻着机会套高志远麻袋了。
同州码头已经成了盛京的著名景点,普通百姓会去那里找活儿干,也有小商贩过去摆摊。
高志远迫于生计,也经常出摊。
同州码头客流量大,他从前的烂事没被拆穿,所以生意马马虎虎,至少他娘陈银簪不用再给人浆洗衣服了。
而黎家买了一艘画舫之后,黎小睿黎长风黎云帆三个小家伙并没有实现游船自由,因为哪怕有黎满等人的保护,黎荞也不放心,非得他自己亲自盯着才行。
但黎荞只有休沐日才有空闲,所以这三个小家伙一周才能去大运河上玩一次。
高志远每次摆摊都会避开官员的休沐日。
于是黎荞一次也没能抓到他。
但这次休沐的前一日,三个小家伙实在是等不及了,于是陶竹就提前带他们仨过去,而黎荞则是在下班之后骑马赶过去。
一家子准备在码头上住一晚,等明日再回城。
很快,夕阳西下,夜幕罩了下来,高志远收起摊子回家。
他家所在的商水镇距离码头挺远的,每日往返不现实,同州码头的客栈又太贵,于是他们娘俩在附近的村子里租了一个小院子。
今日摆了一天的摊子,结果一个客人都没有,高志远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忍不住一边走一边骂。
骂世道不公,骂黎荞绝了他飞升的路,污言秽语,什么词儿脏就骂什么词儿。
但骂着骂着,他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硬生生的摔在了水泥路上。
正当他疼的龇牙咧嘴时,身后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迅速来到他跟前,紧接着,一张大黑布直接罩在了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他愣之后,也顾不上手掌膝盖的疼痛,当即就要挣扎。
娘嘞,他该不会遇见劫匪了吧?
可他穷啊!
正当他要张口喊他身上没钱时,黑布骤然收紧,接着密集的拳头落在了他身上,还有暴躁的骂声:“狗屁道士,瞎算的什么命?算不准就别出来骗人!”
高志远:“……”
这声音有些粗粝,很是陌生,像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发出来的。
可他什么时候给这种壮汉算过命啊?
还没等高志远思索出个所以然,更密集的拳头落了下来,还伴随着脚踹,疼的他在地上不由打滚。
确定不是劫匪,他硬气了起来,一边嗷嗷的喊疼,一边开始威胁,口中嚷嚷着你是谁,再打要报官了。
黎荞顺着他的话回答,没露出一丝的破绽,而陶竹一言不发,手脚齐上,狠狠的往他身上招呼。
夫夫两人配合的很默契,一个伪装成算命不灵的受害者迷惑高志远,一个狠狠出手。
等高志远开始求饶了,陶竹又接连踹了他十几脚,然后才停了手。
接下来就是黎荞出手将他打晕,然后夫夫两人骑着马儿在夜幕中扬长而去。
黎荞之所以特意伪装一下,是怕高志远猜到是他们夫夫干的然后卷起行李溜之大吉。
自打高志远回到盛京,黎刀还没寻着机会将那个小册子偷出来,既如此,那高志远当然不能被他们夫夫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