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二十二两, 那是二十二万两, 黎荞竟然直接捐了?
他要仇富了!
“你这么吃惊做什么?你不会做的事,不代表黎爱卿不会做,自打他改过自新以来, 他让了多少利给他的乡亲?”
“他又让了多少利给朕?”
“他捐出去的, 又何止是二十二万两银子!”
盛鸿没好气道。
五皇子:“……”
他扭头瞪了黎荞一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想要银子, 但挣不来。
黎荞有搂银子的能力,但偏偏跟个散财童子一般四处撒钱。
气死他了!
“你瞪黎爱卿做什么?看看你这没出息的劲儿,不过二十二万两银子, 你就看在眼里了?”
盛鸿忍不住拍桌子, 好把五皇子的视线拉回来:“朕刚才最后那句让你照着朕的要求去做你是一个字都没往耳朵里去啊。”
“就你这性子, 如何挑得起大盛的江山?众所周知,是朕和你皇爷爷拿银子养着大盛的官员, 再加上养禁军和地方驻军的支出, 加一起每年都得支出上亿两银子。”
“你现在连二十二万两银子都看在眼里, 那将来换你当了皇帝, 你舍得每年掏那么多银子养官员和兵卒么?”
“而且,你说你不知道英国公闹出了人命,那你总该猜出来他银子来路不正吧?”
“来路不正的银子你花的心安理得,那将来换你当了皇帝,你是不是要把国库当你自己的私库啊?”
五皇子:“……”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盛鸿,脑子里乱成麻,他父皇此话是何意?
这是对他失望至极要彻底把他踢出局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巨大的怒火和恐惧笼罩了他。
但这会儿可不是琢磨此事的时刻,迎着盛鸿失望和生气的眼,他赶紧摇头:“父皇,儿子刚才只是震惊黎大人的魄力,并无旁的意思!”
“还有您刚才的话,儿子万不敢认,官员和兵卒是大盛的根基,儿子又怎会吝啬?”
“还有把国库当私库,满天下的人都看着,儿子怎么着也不能做出如此丑事啊。”
“儿子啥都没干呢,您已经预设了儿子将来会干啥,这对儿子也太不公平了。”
辩解到最后,他的怒火和恐惧已经转为了委屈。
听听,这是父亲能对儿子说的话吗?
五皇子此话还真是辩解到了点子上,盛鸿是个讲道理的帝王,刚才他的话冤枉了人,此时他瞧着五皇子脸上的委屈,慈父心一下子就发作了。
他懊恼了起来,他刚才的话的确过分了。
叹了口气,他也没了骂人的心思:“昂儿,那朕收回刚才的话,你没干,朕的确不能冤枉你。”
“但你记住朕的话,你按照朕要求的去做,就犹如小七那般,让朕知道你是可靠的,稳重的,能将重担托付给你的,明白了吗?”
黎荞:“……”
盛鸿这位帝王,真的挺出人意料的。
很多家长即便是做错了事儿,那也不会向子女认错,更何况盛鸿是帝王。
太难得了。
他悄悄去打量身旁跪着的五皇子。
五皇子抿着唇,嗯了一声,脸上还是委屈。
“朕知道你们几个的心思,朕也明确告诉你,你皇爷爷当年打天下时不容易,朕接了这担子,每日忙成什么样,你也看在眼里。”
“所以,朕将来若是传位,那必然找一个能挑起大盛重担的继承人。”
“朕把条件给你们兄弟几个讲明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盛鸿说着抬了抬手,示意五皇子起来:“明日最少拿一万两银子过来,那些无辜的百姓,你必须得负责。”
“是,儿子记下了。”
五皇子起身,应了下来,看上去有些乖巧,似乎将盛鸿的话给听进心里了。
“还有,黎爱卿是咱大盛的钱袋子,是咱大盛的栋梁,你今后别为难他。”
“他与吕家的恩怨,全都因吕文荣而起。他从不主动挑衅,都是被迫反击。”
说到这里,盛鸿站起身来,几步绕过御案,他来到五皇子跟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昂儿,当皇帝呢,每天都在处理各种纠纷,凡是被欺辱之人,都渴望朕能还他们公道。因此,皇帝必须不偏不倚,高抬明镜,赏罚分明。”
“皇帝若是让百姓的渴望落空,那后果是很严重的,甭管是谁受了委屈,心里都必定会产生怨恨。因此,朕让小七去了刑部,为的就是还人公道。”
“特别是那些卓尔不群,具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能人,他们更是不能受委屈,傲骨可折,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