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牛车后边缀着的人越来越多,等黎荞陶竹等人到平城时,他们身后已经跟了数百人。
而此时,平城门口也聚着数百人,并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土坯砖路上一些骑马的人见着黎荞陶竹之后,早早跑到平城报信了,平城百姓知道状元郎回来了,凡是手头上没要紧事儿的,也都跑来看黎荞了。
其中黎粮和庄丰收冲到最前面,双方相见,除了黎荞,都是泪眼汪汪。
出去半年,终于回来了!
“走走走,回家,全都等着你们呢。”黎粮笑中带着泪,抓着黎荞的手,指着三柳村的方向,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庄丰收老泪纵横,也抓着庄文的手不住的摇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庄文瞧着自己年逾七十的老父亲,哭的泣不成声,心里的惆怅更浓。
陶竹瞧着这一幕,红了眼眶,一双水眸盈满了水珠,水珠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掉落。
陶家人没来,但平城也是他的故乡。
还没离开,他就开始伤感了。
“别哭,我在呢。”
黎荞从黎粮手中抽出一只手牵住他的手,轻轻摇晃了几下。
陶竹扭头看向黎荞,将他脸上的温柔收入眸中,不由抿紧了唇,重重嗯了一声。
虽然不舍,但黎荞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只要与黎荞在一起,处处都是家!
等哭声稍歇,黎荞与韩宁、孟家大哥告别,他让小秋带着装着沈画礼物的马车去沈家,他和城门口的众多乡亲说了几句,然后回村。
已经有人跑三柳村报喜了。
三柳村众人估摸着时间,觉得黎荞会在最近几日回来,因此哪怕正处麦收,也好几日没下地了。
当报喜的人一来,大家伙儿很快就聚到了村口的大树下。
朱家村距离三柳村不远,朱村长特意派人待在三柳村,好知晓黎荞的最新动态。
于是,当黎荞陶竹一行人回来时,朱家村的人也在。
“小叔,我想死你了!”黎大山抱着黎睿,与郑浅浅一起,不等黎荞的牛车来到树下,便冲过去喊道。
郑浅浅也喊,一边喊一边红了眼眶:“竹叔小叔,你们可算回来了!”
黎大山怀里的黎小睿也挥着肉呼呼犹如藕节一般的手臂,笑着大喊:“叔父父!”
黎荞远远瞧见黎大山的大白牙,忍不住笑,还挥了挥手。
陶竹则是抹了下眸子,他鼻子又发酸了,哎,以后想见浅哥儿就难了。
等来到大树下,见着王桂花、黎菽、黎谷、黎春桃、黎大忠白柚等人,双方自是又是哭又是笑的。
庄家人也都一边笑一边哭,各自述说着这半年的想念。
好一会儿之后,等家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了,黎荞站在车辕上,看向周边的乡亲。
瞧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千万感慨涌入心间,他笑着道:“又要麻烦大家了,后日开始庆贺,摆流水宴,七天!”
这是他和庄文商议好的,三柳村出了一个状元一个三甲进士,这是天大的喜事,流水宴的时间必须得比考中举人时长久!
黎荞话音落,众人都大声回应。
“不麻烦!应该应该的!”
“能给状元郎操办一次宴席,天大的荣幸啊!”
“就是就是,能再给黎荞操办宴席,哎,真好。”
……
不只是黎荞感慨,众多乡亲们也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和陶树并列的极品,在短短五年内就成为大盛的状元郎呢。
而且,哪怕身上多了状元郎的光环,但黎荞待众人一如既往。
他说麻烦,嘿,黎荞没变!
众多乡亲心里踏实了。
在黎荞还未起飞的时候众人心里头就担忧,怕他一飞冲天后看不上大家伙儿。
这下子他们不用担忧了。
接下来,众多乡亲开始准备流水宴的事,要用谁家的猪,要用谁家的鸡鸭鹅,这些早就划分清楚了,现在可以直接开宰。
而黎荞陶竹则是回家。
庄文也回庄家。
家里一切没变,大门上挂着圣上的御笔匾额,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几间大厨房里,锅灶在烧着。
黎大山黎春桃黎菽等人还在做点心,空气里飘着熟悉的香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