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牙也一张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哼,说这么多,就是怕了。”
“你不怕,那你和我比种庄稼,你敢吗?哦不,不行,我比你有名气,我和你比,那是帮你扬名。我不和你比。”
黎荞说着皱了皱眉:“不过,你的诡计现在已经得逞了,今日之后,整个盛京的举子都会知道你被我驳的哑口无言。”
“我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着了你不要脸的道儿。”
黎荞此话,犀利至极,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眼前的还是自尊心一向强的书生。
黄牙气的浑身哆嗦,脸皮红的像是脸上的血管要爆开一般,他伸出手指着黎荞,却是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黎荞见此,视线在这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这话算是把这几个人全骂进去了,除了钱沉还算沉得住气能保持微笑,其他几人都气的心口一起一伏的。
“黎贤弟,这话过了,张兄只是与你玩笑而已。”钱沉打圆场。
黎荞闻言,笑了一下:“那我刚才不是玩笑,就凭今日这一番话,我的确给他扬名了。”
“苦读三十年无人问,一朝碰瓷黎荞天下知。他得谢谢我,钱兄,你说是不是?”
钱沉:“……”
好毒的嘴!
他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了。
这黎荞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诗词书法皆不行,文章也只有两篇能入眼。
他之前一直以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黎荞是有几分能耐在身上的,但这能耐不大。
所以他今日来了。
见着黎荞之后,黎荞果真如传言中那般是个清秀的年轻人,这种年轻人他见多了,自尊心强,脸皮薄,阅历不足不会拒绝旁人。
他客客气气的当众相邀,而且也明确说了可以不参赛,黎荞抹不开面子,八成不会拒绝。
等黎荞真的到了云霄楼,到时候众人起哄激将各手段齐上,黎荞不参加也得参加。
世人都知道黎荞诗词一般,若是在诗赛胜过黎荞,虽不甚光彩,但也能一战成名。那可是黎荞,本届名气最大的黎荞!
打着这样的主意,听说黎荞在此间书铺,于是他放下喝到一半的酒,匆匆忙忙的来了。
可谁知道黎荞根本不按套路来,不仅拒绝了,还当众挑破了他的心思,嘴巴比鹤顶红都毒!
看似是在骂姓张的,其实也是在骂他!
气死了!
心里气得爆炸,但望着黎荞带着笑的脸,他只能挤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算了算了,既然黎贤弟如此坦诚,那诗赛一事便罢了。”
他不敢再说其他的,免得惹来黎荞更毒的反击。
他要脸呐。
目的没达成,钱沉灰溜溜的领着人离去。
但是,没走几步,黄牙脚下一滑,顿时重重摔到了地上。
地上铺着的是石板,他这一摔,直接摔晕过去了。
黎荞见状,将米粒大小的水珠悄无声息的收回,笑盈盈的提醒:“路滑,钱兄几位小心呐,雪还未化完呢。”
钱沉:“……”
他脸色比今日的天气还阴沉。
气死了!
钱沉几个人走了,黎荞看向了陶竹,他脸上的假笑转为了担忧:“别怕,我在呢。”
“我没怕。”陶竹摇头。
这几个人来着不善,但他真的没怕,刚才他站在黎荞身后,将这几个人的模样全看清楚了。
虽是男人,但个个身子虚的很,若是在无人的地方,他一个人就能将他们全揍趴下。
竟然邀请黎荞去参加诗赛,欠揍!
“不怕就好,咱们回去。”黎荞松了口气,去牵他的手。
书铺的伙计已经把牛车牵来了。
“嗯!”陶竹笑了下,跟上他的脚步。
黎荞和陶竹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回去之后,该干嘛干嘛。
但是,他们与钱沉起争执的书铺客流量很大,所以,这一番争执还真传开了。
赵大人听说了此事,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欣慰。
他之前叮嘱黎荞不要答应旁人的邀约,当时他其实是有些担忧的,黎荞正是年轻气盛易冲动且自尊心强的年纪,他让黎荞避战,他担心黎荞会苦闷,会不服,会心态不稳。
可谁知道黎荞如此坦荡,当众承认不足之处。
他真的多虑了,就黎荞这坦诚,只有他搞崩别人心态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