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来的,但偏偏名声很大,圣上都为他写了文章,还拿了小三元和解元,这是争夺状元的热门选手。
但黎荞这个人,书法除了字全写对了,挑不出任何优点。
诗词嘛,勉强合格,每一篇的匠气都满得要溢出试卷了。
至于文章。
平一篇,惊一篇,是有几分能耐,但看不出到底有几分能耐。
“你在童生试和乡试中所写的四篇文章,已经流传到了京城,惊叹者众多,但不屑一顾者也众多。”
赵大人为黎荞细细分析京城众举子对他的态度。
“你府试的文章有溜须拍马之嫌,县试那篇如何剿灭水寇的文章在河西府还算出众,但放在京城众多举子眼中,那不算什么。”
“京城的举子,有惊才绝艳的少年天才,比如说辛知,这是武安侯的小孙子,在国子监读书,今年才十九岁,如你一般,拿到了小三元和去年盛京乡试的解元,是状元的热门人选。”
“除了少年天才,还有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参加会试但持重老成的栋梁之才,比如说谷梁涵,这是开安三十年乡试的解元。他是开安三十一年状元的头号人选,可惜的是,父母先后去世,他自己又生了场大病,于是一直拖延到了今年。”
开安是太上皇的年号。
“你县试、府试的文章,在辛知、谷梁涵为代表的人群眼中不算什么,这些人眼界,底蕴,阅历都不差,你也就院试、乡试的文章能入他们的眼。”
“原本状元的人选就那么几个,个个身份不凡,现在你从平城一步步的走到盛京,身为外来者,很多人想知道你真正的斤两。”
黎荞:“……”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笑了起来:“学生也觉得学生能站在京城,运气占了八成。”
“这么多人等着与学生比试,学生惶恐,唯有尽力。”
既然决定考科举,那就不能怪别人对他有敌意。
他想要拿下状元,别人也想抢夺,那大家各凭本事。
“运气有,但更多的是实力,你基本功扎实,这怎么是靠运气。你尽管放宽心,名声大有名声大的好处,无数人盯着你,这反而是一种保护了。”
“而且此地是京城,没人敢乱来。”
“你回去之后安心读书,好好准备下个月的考试,旁的一概不要想。如果有人给你递帖子邀请你参加聚会,能推就推。”
赵大人又道。
黎荞来京城一个月,但并无势力拉拢他,这说明各方都在观望。
眼下过了年,距离会试越来越近,肯定会有人坐不住了。
他不知道圣上对黎荞是什么态度,但圣上都给黎荞赐下御笔匾额了,只要黎荞不主动作死,那别人八成也不敢乱来。
所以,只要黎荞稳住,好好准备会试,那旁人也不能把黎荞怎么样。
“学生明白,谨遵大人教诲。”
黎荞一脸感激的开口。
赵大人对他讲这些,他心里是真的感激。
名声大了,的确有好处。
可没人敢乱来,这一点儿有待商榷,陶竹刚救了个黑衣人呢。
从赵府出来,黎荞和陶竹两人赶着牛车回租住的院子。
陶竹刚才一直未说话,但赵大人的话他全听进去了,因此,他藏不住脸上的忧虑。
“黎荞,咱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土包子莽莽撞撞闯到京城,压过那些天之骄子的风头,他们会不会来阴的?”
“别怕,我若是出了事,那是在打圣上的脸。圣上赐下御笔匾额,保我一世富裕,我这才二十二岁,这一世刚刚开始呢。”
黎荞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别多想,咱们不算是无依无靠。”
“也是。”陶竹想起了江知县不肯让黎荞花钱免得黎荞不富裕了的行径,心里头的担忧顿时去了不少。
在科举一途上,圣上虽然没有给黎荞什么优待,但是,粉条正火爆,圣上的小作文出炉才三年,黎荞此人在圣上跟前正热乎着呢。
若黎荞有事,那的确是在打圣上的脸。
“而且,赵大人说了,那些人对我的才华存疑,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要挑衅,那也是正大光明的与我比试,不会来阴的。”
黎荞又道。
来阴的代价太大,还不如正大光明的比试呢,毕竟他书法和诗词都不行,想踩他可太容易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去买书吧?你多看书,堂堂正正的胜过他们。”陶竹想去书铺转转。
“好。”黎荞点头。
四书五经三史三传他背得滚瓜烂熟,不怵任何墨义和帖经题,诗词这块一时半会提不上去,当然,他也不想提,圣上又不重诗词。
所以,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可能的扩大知识面。
和乡试比起来,会试的层次更高,过了会试这一关,那就是进士。
成了进士,那朝廷是真的要授官的,所以会试的策论题圣上绝对会提高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