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的具体地点是在考棚外。
他们夫夫俩到时,考棚门口已经围聚了不少人。
县城里的人基本上都不认识黎荞,但此时围聚在考棚门口的是此次参加县试的考生和他们的家人。
这些考生自然是认识黎荞的。
此时看到黎荞来了,顿时,所有视线都汇聚到他身上,短暂的寂静之后,便是指指点点了。
黎荞虽然得了圣上嘉奖,但目前还是布衣一个,再加上控制不住心里的妒忌,于是,他们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黎荞,直接和身边的人议论开了。
“唉,得了圣上嘉奖就是好,等于是保送啊。”
“谁说不是呢,只要黎荞参加童生试,那不仅三试全过,还都能拿到案首,连中三元,这不得爽死。”
“啧,这小三元有什么爽的,还有□□等着黎荞呢,到时候直接拿下状元!”
……
黎荞耳朵好,对这些议论听的清清楚楚,他色未变,所谓文人相轻,再加上这些人还妒忌他得了圣上嘉奖,所以这会儿完全压抑不住丑恶的嘴脸。
他没生气,坐在牛车上和陶竹说话。
这么多人瞧着,若陶竹生气,那才是如了这些人的意。
陶竹明白这个理儿,因此他顺着黎荞的话说起家里二百亩田地春耕的事儿。
这田地买的晚,种不了冬小麦,但能种春小麦。
二百亩地,能收获一个麦山。
夫夫俩说着说着,陶竹心情平复了很多,不一会儿,徐瑛、沈画和庄文夫妇同时到了。
紧接着孟月也来了,这些人都知晓流言,纷纷出言安慰黎荞。
孟月徐瑛都和黎荞探讨过学问,黎荞除了诗词弱些,余下的项目都强的飞起,若黎荞真拿了案首,他们心服口服。
正说着话,有几位衙役过来了。
一个衙役手里敲着铜锣,一个衙役放着鞭炮,还有两个衙役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此次的县试结果。
现场顿时寂静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几位衙役。
敲铜锣,放鞭炮,好不热闹。
等鞭炮声结束,一个衙役先是在考棚北门的墙壁上刷了一层浆糊,然后便将此次的县试结果贴了上去。
写有结果的纸张一白一黄,共有两张,白榜是没过,先贴的便是白榜。
虽然榜上的名字已经尽量往大了写,但因为人多,离远了看不清,所以黎荞下了马车,和孟月徐瑛往人群中挤去。
孟月身子壮,一手扯着黎荞,一手扯着徐瑛,几下就挤到了最前面。
被挤的人一看是黎荞,对黎荞的不满又加重了几分。
“挤什么挤?不早就内定案首了嘛。”
“做出急慌慌的不确定模样,是故意给大家伙儿看吧?”
……
黎荞权当是没听到这些阴阳怪气之语,一目十行的看着眼前这张白榜。
县试只录取前三十名,此次参加县试的有百余人,所以白榜上写的名字挺多。
但他视力好,很快就扫完了名单。
很好,没有他。
此次的县试,他过了。
“嘿,没有我!”
孟月连着看了三遍,确定白榜上没有他的名字,紧绷的大脑终于放松了下来。
一旁的徐瑛也微笑:“亦没有我。”
“恭喜恭喜。”黎荞笑眯眯的道喜。
“同喜同喜。”
孟月和徐瑛异口同声的开口。
他们仨其乐融融,余下的没有登上白榜的人也高兴,但落榜的人不高兴,各种鬼哭狼嚎,一年的努力又白费了!
很快,衙役把黄榜贴到了墙壁上。
那些落榜的人不嚎了,闭上嘴巴,上黄榜的人也睁大眼睛,视线死死的盯着黄榜左上方。
贴榜的衙役动作慢悠悠的,他跟故意一般,一直手始终捏着黄榜的左上方。
先把余下的三个角给贴上了,这才把左上角给拍到墙壁上。
随着他手的撤离,眼尖的人第一时间看到了位列第一的名字。
“还真是黎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