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懒了这么多年,哪里是干活的料,他比陶老太还受不得这种累活。
他很快想了一招,他拿剪刀把麦穗剪下来,带回家用石碾子脱粒,吃多少,就剪多少。
至于麦秸,爱咋滴咋滴,反正他现在无能为力。
靠着这种懒办法,陶树四个人没有饿死。
吃饭的问题解决了,陶树和赖冬梅又开始折腾着做麦芽糖。
陶竹犯愁。
从前有他在,收了麦子之后,还要继续种粮食,比如说玉米红薯,这样才能保证家里有饭吃,不被饿死。
眼下陶家这四个人只瞧见眼前的麦子,若这些麦子吃完了,那他们岂不是又要赖上他。
烦。
“咱们这时候不适合凑上去,走一步看一步,咱们先挣钱。”
黎荞不知道他是想到了陶树几个人,见他眉心竖起淡淡的纹路,便抬手在他眉心按了两下。
“别担忧,肯定会好起来的。”
“……嗯!”
陶竹重重点头。
眼下的日子这般好,他从前做梦都不敢想这种日子。
不想陶家那四个人了,他赶紧做点心。
接下来的几日,村子里谈论最多的,便是赵二妞被老天爷亲手制裁一事儿。
大家议论来,议论去,都没寻出合理的话语去反驳周金桂的话,于是,遭天谴这三个字,就真的落到了赵二妞身上。
赵二妞气的睡不着,天天锤床,这很容易牵动伤口,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开始流。
就这样反反复复,她伤口好的极其慢。
黎稻也气极了。
他想冲到黎谷家里理论,但又没那个胆子。
他想找黎大忠发火,结果黎大忠根本不搭理他,只闷着头干活。
他家的麦子还没晾晒入仓。
而且,他家也种了红薯,红薯该浇水了,不然就要被旱死了。
还有,黎大忠韩小雁的一儿一女,一个三岁,一个不到两岁,正是需要人照看的年纪。
这一大堆的事儿,搁以前是黎大忠、赵二妞、韩小雁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做。
可现在韩小雁被黎大忠赶回了娘家,赵二妞卧床不起,他若是不干活,那田地里的庄稼,他的孙子孙女,全都完了!
没办法,黎稻自然只能压下去火气,先干活。
于是,黎荞和陶竹着实过了几日的清净日子。
这天,天气阴沉,空气里一丝风都无,闷热的厉害。
小五到黎荞家里时,额头上满是汗珠。
大清早的,而且他也没干活,只是赶着马车过来,即便如此也热出了一身的汗,由此可见这天气有多闷热了。
他从马车上拿下一个陶罐,陶罐里盛着的是蔗糖,这是黎荞托他买的,做点心用。
他把陶罐递给黎荞,一脸高兴的道:“闷成这样,应该能下雨了。”
黎荞接过陶罐道了谢,又递给他一碗青菜疙瘩汤,笑着道:“下雨是好事,乡亲们不用累死累活的给庄稼浇水了。今早上疙瘩汤做的多了些,没喝完,小五兄弟你尝尝。”
小五道了谢,不跟从前那般客气。
现在他和黎荞混熟了,黎荞忙着做点心,没时间去县城,需要什么原料或者是其他物件了,都是托他买。
这来来回回的,客套自然就少了。
他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喝疙瘩汤一边说起了县城里的情况。
“有丰糕和大嘛花打出来的名气,掌柜的直接把青团卖给这些老顾客,凡是尝过的客人,就没有不夸的。”
“这才短短几日,青团就成了县城里最火的点心,顾客得提前预定,不然根本买不到。”
“掌柜的一枚卖三十五文,即便如此也供不应求。”
“不过,我前天在给客人上菜时,听到一位客人说,想吃其他馅儿的青团。那客人似乎很博学,我听了几句,他说青团就跟那饺子包子似的,什么馅儿都有。”
黎荞正好捧着放有青团的木匣子出来,听到此话,他笑道:“这位客人识货,青团的确有很多馅,听说在南方,到了清明节,家家户户都做青团,爱吃什么馅就做什么馅。”
他故意模糊了地域,把江南说成了南方,反正这青团是他从杂书上“看”来的,记不清很正常。
“不过,我现在和竹哥儿分身乏术,只做一个豆沙馅就忙的脚不沾地了。其他馅的,等以后再说吧。”
“是,豆沙馅都供不应求了,忙不过来就算了。”小五道。
他喝了口疙瘩汤,想到昨日在县城看到的一幕,忙又道:“荞哥,我昨天去买蔗糖时无意中看到你大舅哥了,他正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拉拉扯扯,我听你大舅哥喊他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