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李氏问。
“让那恶霸自食恶果,报复不了。”
二人面上露出不明所以的色。
伏危解释:“多说恐会生出变故,如今只需再拖一个月,等到了时候,我会让人来传信,届时八妹按照我说的来做,就能有九成把握。”
李氏闷咳了两声,道:“听说女婿你得玉县知县大人重用,便是太守大人也对你颇为赞赏,你只需出面说几句,那恶霸自然会放弃,又何须做那么多?”
伏危色严肃:“不怕别的,就怕明面上应下了,暗地了却又来阴的,这才是真的防不胜防,那恶霸既然能惦记上八妹,不大会轻易放弃。”
余八娘的脸色蓦然一白。
李氏也沉默了下来。
是呀,谁也不能保证那恶霸嘴上答应了,是不是真的就不再打八娘的主意了,若是有个万一就是不可挽回的了。
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有了选择,伏危继而道:“虽然我的法子会慢一些,但起码能一劳永逸。”
只要人进了牢中,取人性命也会简单许多。
人都死了,不就是一劳永逸了?
李氏沉思了半晌,应:“那就按照女婿的法子来吧。”
“行,岳母和八妹只需要拖住那恶霸,起码拖得四十日……”伏危似乎有了法子,看向余八娘,道:“还劳烦八娘装一装,若是逼得急,你便假意寻死,舅兄懂得医术,应该知道如何能让人看起来伤病很重的法子。”
余八娘把这些话暗暗记在了心中,紧张地点着头应:“我听明白了!”
李氏虽然不知道伏危是什么想法,依旧应道:“这些倒是可以做到,只是这一次的麻烦事,可会对你和六娘造成什么影响?”
说到后边的话时候,面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伏危温润一笑:“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岳母不需太过担心。”
听他这么确定,李氏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
伏危静默几息后,冒昧道:“不知可与岳母单独说几句话?”
李氏点了头。
八娘出了屋子,伏危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李氏,开了口:“舅兄得岳父真传,医术定是很好,往后我若是能再往高处去,必然会再拉舅兄一把,去了余家如今罪臣贱籍的身份。”
李氏眼变了变,随即又黯然道:“去年大赦,伏家也在其中,但也是被流放了二十年才得赦免,这去除罪臣贱籍的帽子,谈何容易?”
“两年内,我必然能让余家去了罪臣的名头。”
伏危语气甚是真诚,让人生出信服之心。
李氏面露狐疑:“你怎么这么确信?”
伏危微微向后倚靠,淡然一笑,语气闲适:“我既能一年的时间内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便能更上一步。”
这般从容的姿态,让李氏动摇。
“帮余家,于你而言到底有什么好处?”
伏危:“六娘是我珍视之人,只要我与她一日还是夫妻,那么我便会把余家纳为自家人,既是帮自家人,为何要涉及到世俗利益?”
话到最后,伏危的笑意深了些:“岳母你说是不是?”
李氏听得非常明白,他帮余家是因为六娘的缘故。
若是哪一日六娘不再与他是夫妻,他便不会帮余家。
这话听着合理,但又好像蕴含着一丝威胁,是错觉吗?
而且……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很喜欢六娘。
但以他这样有才有貌的郎君,怎会对六娘那样的性子生出这般深厚的感情?
在李氏怀疑时,伏危又道:“舅兄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一直住在这样的环境也不行,等处理了八妹的事情后,我再寻关系让舅兄能离开石地村,起码能到新县做活。”
流放前头三年,入城还需得报备,进城做活,谈何容易?
当初抄家的时候,虽然还留有银子,可路上和安置都花费了很多。到了这石地村没有衙差庇护了,便被地头蛇搜刮去了许多钱财,若非年后得六娘帮衬,只怕日子难过。
听了伏危的话,李氏动心了。
八娘的事情有法子解决了,尚不足以让她激动。可大郎毕竟是她亲生的,就是孙子也是亲的,若能在县城谋生,那自是比现在在地里刨食要好得多。
伏危看得出来李氏的变化,没有再多言,继而起身一揖道:“小婿尚要赶路,便不久留了。”
李氏听到他说要走了,恍然回过来,忽然又想起了女儿,心下有了些心思。
她问:“能不能再等一会,待我写一封信给六娘,很快的。”
伏危点了头。
李氏喊来余九郎,让他拿笔墨纸来。
与女儿通信后,家中也备了笔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