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定后,警惕地往床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才蹑手蹑脚的往垂放着帐幔的床走去。
有人拿着一块湿润的布巾,撩开帐幔。
屋内昏暗,几乎看不见,但凭着直觉去掀开被子。
可才掀开被子,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两个贼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有四五人人瞬间闯入,蒙了一瞬的二人顿时反应了过来。
——中计了!
想要逃,可等他们往窗口而去的时候,更快的是一顿棍子落下,打得他们嗷嗷叫,引得一楼住宿的人都连忙穿上衣服想要跑上来查看是个什么情况,但却被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句“衙门办案,尔等请避让。”拦在了楼梯口,更是让人好是什么事了。
屋内烛光亮起,虞滢走出来,与衙差道:“他们肯定还有同伙,趁着人还在城中,赶紧逼问他们的藏匿点!”
两个人被打得抽搐不止,一直喊着求饶,许是被打得狠了,生怕自己就交代了,立即供出了藏匿之处。
在客栈中的有七人衙差,留下了二人保护余娘子,一人去府衙叫人,其他人则押着贼人,让其领去藏匿处。
不过是半刻,二楼恢复清静,客栈掌柜松了一口气,但看到被踹坏的门,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两个衙差向掌柜借来了修门的物什,开始修门的时候,掌柜的脸色才好了些。
衙差修好了门,与虞滢道:“余娘子好好休息,我们二人今晚会守在外头的。”
虞滢点了点头,道了谢后就关上了房门,从里头上了锁,又搬来了一张凳子放在门口处卡着,然后又去把窗户关得严实,再三确认。
忙完这些后,她才脱力地走到床边,在床沿边上坐下后就往床上一趟,呼出了一口气。
她怎么可能不怕呢。
只是害怕帮助不了她什么,帮助不了脱险。
虞滢用手遮住了双眼,这两天休息不好而隐隐有些疼。
虽然能暂时松一口气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伏危那边,应该会顺利吧?
第二日一早,虞滢便听衙差说了昨晚两个贼人的事情。
根据贼人的供认,寻到了一处宅子,那宅子中有两个男人看守着。
然后有两个十一二岁,饿得瘦骨嶙峋的小姑娘,她们都是被拐来的,平日不仅要做粗活,还要挨饿被打。
有两个年轻的妇人,也是被拐来的,供四个男人泄欲。
关于被关的妇人,原是人牙子,因犯了过错,所以被逐出了牙子的行业。大概知道做人口买卖的赚钱,也就动了歪心思。
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侄子就干起了人贩子的买卖,但因失手被通缉,也就逃到了岭南来,本打算暂且收手不做贩卖人口了,只讹些钱财来使,可没想到出师不利就栽了。
这案子是府衙的主簿主审的,虽然是玉县衙差抓的人,可太守不在,不好处理嘉奖之事,也就先搁置了,但还是派人过来嘉奖几句。
这头府衙的人才走,就有人匆匆回了客栈。
虞滢喝了茶水准备去摊子那处询问一下宋三郎粮食收得怎么样了,才要出门,就见陪着伏危离开的吴小衙差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上二楼。
虞滢心下莫名一惊。
——是伏危出事了?!
吴小衙差看见虞滢,忙跑过来:“余、余娘子,赶紧、赶紧收拾东西与我去清弓山。”
虞滢暗暗捏紧了手,让自己维持镇定,问:“我家夫君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虽想让自己镇定,但声音却是发颤的。
吴小衙差连忙摇头解释:“不是伏先生,是伏震大哥,伏先生让我和霍衙差回来接余娘子,还让余娘子准备缝合和止血的药草。”
虽不是伏危,可听到是伏震,虞滢心底那口气也松不了,手心全是汗。
不敢耽搁,立即收拾了东西,与客栈衙差留了话,让他们去摊子告知宋三郎他们一声,她有事外出。
匆匆上了马车,在路上,虞滢才听吴小衙差说出了前因后果。
沈太守的人里边有内鬼,围猎时出了乱子。
沈太守出猎场围猎,因伏危就算是瘸了腿,也比旁人猎得多,让沈太守觉得有趣,接下来都让伏危伴在左右。
昨日晌午过后,沈太守猎得猎物在林中就地火烤时候,有歹人想刺杀沈太守,那时候伏危就在一旁,而伏震自是也在旁照看。
出乱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护着沈太守,只有伏震护着伏危,手臂到胸口处被砍了一刀,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一直昏迷不醒。
虞滢听到这里,脸色有些白。
没听吴小衙差提起伏危的腿,显然是没有暴露。
在马车里边的虞滢暗吸了一口气,问:“围猎不是也有大夫吗?”
在外头赶着马车的吴小衙差还未说话,一旁的霍衙差便黑着脸应道:“所有大夫都围着沈太守,哪里管我等小人物的死活,匆匆看了一遍之后就走了。”
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虞滢闻言,脸色也沉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后,问:“遇刺了,理应回城,为何沈太守还在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