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这提议的人不知民苦, 只知享乐。
听从这提议的皇帝,更是昏庸无能得厉害。
周知县作为苍梧最穷县的知县, 脸上一副愁云惨淡,呐呐自语道:“药材和豆子都刚种没多久,药材起码要到明年才可采收,好在这豆子已经种下,七月便有收成,不至于把人逼得太死。”
虽然没有把人逼得太死,可估计也饱腹不了。
想到这里,周知县又是一声叹气。
今日不知叹了多少气。
周知县看向伏危,问:“你确定那些药材都能卖得出去?”
伏危应道:“今年北边大雪大寒,药材用得快,定是要补充的。”
周知县又是一叹:“赋税本就重,不说减少,就算改成一年两次赋税,那也不能增加税收呀。”
伏危沉默片刻,猜测道:“忽然改变政策,或许真有可能是因陇西郡和蜀郡民乱的影响,但也有可能是以此做借口来收取赋税与人力继续建宫殿?”
周知县诧异地看向伏危:“宫殿?”
伏危点了头:“陛下先前建天上宫阙,但建到一半就停了,说是日子选得不对,要择日再建,可实则是国库亏空。”
听伏危这么一说,周知县才想起皇帝前几年建的宫殿,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心下烦躁,却也不能失言:“莫要乱揣测,免得引火烧身。”
伏危低垂眼帘:“属下明白。”
昨日有李家婢女请虞滢去给李家老太太诊治,今日她便去了城东李府回绝。
昨日的婢女出来后,虞滢便与其说她现在有陈家的活,且还要开铺子,实在是抽不开身。
又道等铺子开了之后再送来贴子,到时李老太太若还未治好腿疾的话,便来寻。
婢女闻言,眉头紧皱道:“与其先开铺子挣那仨瓜俩枣,还不如先给我家老太太先医治,若是医治好了,诊金定不会亏待你的。”
婢女这话有些看低人了。
虞滢脾气虽好,但也不是软柿子,她笑意温婉的反问:“姑娘只是给李家做活的,为何这般盛气凌人?”
婢女似乎察觉失言,但却也没道歉,只轻翻了个白眼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余娘子若是觉得我说得不好听,便当做没有听到。”
虞滢也大抵了解了一下李家,此次捐赠银钱最多的士族,难怪这下人都敢斜眼瞧人。
小姑娘十三四岁,以为进了有钱人家当差就高人一等,迟早会挨教训。
“姑娘是为李老太太请大夫,不是树敌,今日我若给李老太太瞧病,依着我是知县大人认同的女大夫,再有我丈夫未知县幕僚的关系,我与李老太太说一句你说话怪声怪气,给我瞧脸色,姑娘觉得主家会如何处罚你?”
婢女不知对方底细,听到这话,脸色蓦然一变,露出了慌张之色,原本昂着的下巴顿时收了回去。
“我方才有冒犯,还请余大夫见谅。”连着趾高气昂的气势也收敛了。
虞滢面色冷淡,道:“传话回去时,还请你如实告知,若是有什么添油加醋的话传到我耳中,我必追究到底。”
李家是玉县大户,树敌总是不好。
婢女连忙应:“我自会如实告知,还请余大夫莫要担心。”
虞滢说罢,转身离开。
她说要开铺子也不是托词,而是真的。
伏危不知何时回来,开医馆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办下来也要花费许久,况且这事她也深思熟虑过了,便可自己做主,无须过多商量。
走访了大半个玉县后,寻好了开设医馆的地方,虽偏了一些,但胜在安静。
上下两层,单个铺面。
租金按照六个月来交付,一个月一千三百文。
虞滢了解过,街上的铺子,只一个铺面,一个月也要一千三百文,这个价钱不算贵。
半年起租,六个月就要先支付七千八百文。
这个数目尚且能接受,虞滢说干就干,当即就租下了这铺子。
租下后便与大嫂,还有几个小徒弟过来打扫。
打扫完了之后,大嫂好的问:“弟妇,你想怎么弄这医馆?”
虞滢琢磨了一下,而后道:“铺子约莫二十方左右,一楼除了铺面,只能隔出三个两方左右的隔间,这也足够了。而二楼是招待有些身份的客人,自然不能做得太狭小。”
她略一沉思,继而道:“就隔两间大一些的雅间,楼梯口处预留大一些位置,设两张小桌几张椅子,也方便下人休息。”
说到这,虞滢喃喃自语道:“看来还得去定做一下家具。”
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加上租金,全部弄下来没个十五两是不成的。
手头宽裕了,又有衙门的关系,虞滢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做。
虞滢先是去木工铺子订做了药柜和简单的木床,便是隔间也是让木工去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