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暼了眼手炉,有些诧异。
三月中旬,天气俨然温暖,这个时候还用手炉,到底有多畏寒?
虞滢目光扫了一眼那背后的软枕,想起方才的青蟹,大概知道这陈府主母大概是什么情况了。
虞滢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陈府的主母态度冷淡的道:“余娘子是吧,坐吧,”
虞滢颔首以礼坐下。
茶水奉上后,陈府主母不紧不慢地端起热茶饮了一口,放下后才道:“我听知县娘子前段时间说脖子和肩膀酸痛,多亏余娘子的法子才好了,我便也想试一试。”
看向虞滢,勾唇笑了笑:“余娘子可不要让我失望。”
态度不冷也不热,甚至有些傲气。
但这也是正常情况,有些财势和权势的,面对不如自己的便是这样脸色。
虞滢不介意的询问:“陈娘子可是腰背不舒服?”
原本漫不经心的陈娘子听闻这话,眼中伏浮现了讶异之色:“余娘子怎么知道的?”
虞滢不疾不徐的道:“陈娘子背靠着软枕,可能是腰部不舒服,再有已是三月中旬,还拿着手炉,显然是手脚冰凉,方才进府时恰有人送青蟹过来,青蟹是寒物,像是陈娘子所喜食的,对吧?”
听到这些话,陈娘子便知眼前的女大夫是有真本事的,也不敢再轻视,忙点头:“确实如此,最近这腰背又酸又疼,晚间连觉都睡不好。”
虞滢从医箱内取出脉枕,让陈娘子把手放到上边,然后开始诊脉。
几番检查后,虞滢道:“娘子本就体寒,又多食寒物,所以寒气侵袭,气滞血瘀。”
“怎么治?”陈娘子最为关心的是这个。
虞滢收了脉枕,道:“这青蟹暂时是不能吃了。”
闻言,陈娘子一怔,她身边的婆子道:“娘子最喜吃蟹,要是自此不吃,怎能忍受得了?”
陈娘子也皱着眉心点了点头。
虞滢:“陈娘子若真想治好腰疼的毛病,必须得忌口,先治上一段时日,往后可少食,且在料理时最好加入黄酒和姜,黄酒与生姜,可驱散些许寒气。”
听到往后还是可以吃一些的,陈娘子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再也不能碰了呢。”
大老远运来青蟹,那定然是极为爱食蟹的,有如此爱好便很难遵守医嘱的。
虞滢斟酌一二,往严重的来说:“若是娘子医治时忌不了口,这腰疼便会成为老毛病,往下刮风下雨都会疼痛得直不起腰,要人搀扶行走。”
陈娘子一愣,有些怀疑:“真会如此?”
这么问,就是抱有侥幸心理。
虞滢反问:“前些日子下雨,娘子那会腰后是不是酸痛得最厉害,夜里无法入眠?”
陈娘子仔细回想时,一旁的婆子提醒:“娘子那会难以入睡,便是睡着了,也会睡不安寝,难受得叫唤出声。”
想到那段时日,陈娘子脸色有些白。
婆子继续道:“娘子也看了大夫,每每都是汤药,几贴汤药后确实是好了些,可很快又会发作,现在娘子看到汤药就想吐,所以听闻知县娘子不用服汤药就能治好,就想试一试。”
既服用了汤药有了效果,却反复复发,那就是不忌口,吃了寒性大食物,复发的可能性很大。
虞滢道:“可以不服汤药,理疗和药膳相辅便能根治。”
听到她的话,陈娘子眼一亮:“当真不用服用又苦又臭的汤药?”
虞滢点头,随而面色肃严道:“娘子要是忌不了口,哪怕这次治好了,也很有可能会复发。若娘子让我来治,便要答应忌口,不然我也不敢治。”
陈娘子被腰疼折磨了许久,且不用喝那些臭得厉害的汤药,只皱眉思索两息后就点了头:“我忌口,忌口!”
虞滢道:“因有些吃食是寒性的,我也列不完,便写上那些能吃的,再者药膳药味淡,不会有苦味,更会给膳食增香,所以娘子还请放心。”
“那理疗如何?”
虞滢:“以角法治疗,砍十数筒竹筒,用药煮两个到三个时辰左右,点以火灼至三息,再吸覆上腰背半刻,隔三四日再重复一遍。”
“角法,倒是有些稀,可有什么反作用?”
“会留有浅紫或紫黑色印记,半个月内可消除。”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听到这里,陈娘子便不大愿意了:“那先前知县娘子的法子不能用了吗?”
虞滢点头:“倒是可以用,只是陈娘子和知县娘子的病症不同,角法见效较为快些,针灸和艾灸见效没有那么快。”
“后者吧,若是满背都是丑印记,那还不如算了。”
既然这病者都这么说了,虞滢自然是不勉强。
说了大概要治多久后,陈娘子身旁的婆子问:“那这治好要多少银钱?”
虞滢昨日早已琢磨过,说多太宰人,说少又会怀疑技术不好,索性按照后世人民币折算。
道:“按次收取费用,一次一百三十八文,针灸后再收取银钱。”
婆子再问:“那得做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