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院子,便看到狼藉不堪,好似荒废无人住的院子,房屋残破得摇摇欲坠。
有人从屋中出来,男人立刻躲了起来。
从屋中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只比乞儿要好一些的小孩,他拿起扫帚扫着院子的枯树叶。
但不知为何,没一会他就蹲了下来把头埋进了膝盖之中,身体瑟瑟发抖,隐约在哭,好似被欺负了,满腔的委屈无处诉说。
不一会,一个双眼蒙着纱布的老太也从屋中出来了,老太也是一脸的憔悴,没有半点的生气。
这种情况,无非是被生活蹉跎了,所以才会如此的颓废低迷。
男人见此情形,心道伏家现在的情况确实糟糕不幸,如此也差不多可以交差了。
但一想到托他们之人是高官之子,也特别嘱咐过要确认伏家二郎的腿是不是真的废了。
想到这,他也不敢太敷衍。
琢磨了片刻,他复而回去与另一人商议过后,便也就有了主意。
伏安认为小婶是因为这个家操劳过度才生病的,而却家里更是因有小婶起早贪黑才慢慢好起来的,所以现在他看到小婶生病虚弱的模样,就想起自己平日里与小婶也没说过什么好话,心中一时难受,终于憋不住,崩溃的哭了。
罗氏也是和孙子差不多的想法,觉着六娘是因为这个家才累倒的,心里有愧疚,面上也就一直愁容不展。
祖孙二人正低迷间,忽然有两个带着刀的衙差出现,他们面色黑沉地闯进了院中,大声喝道:“官差追拿逃犯,闲杂人等退让!”
第33章 三十三章
半刻前, 房中。
伏危昨夜半宿未眠,又照顾了一日虞滢,眼下略显憔悴。
他低眸扫了一眼躺在中间酣睡的伏宁, 片刻后缓缓移开目光,望向睡在里侧的虞滢。
虞滢喝了药后不久就睡着了。
伏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因这几日一直进山采药,所以白皙透亮的肤色被晒得深了一个度,但也依旧是白皙水润的。
他复而看向她脸上那几块淡得只有浅浅痕迹的“污渍”,不禁微微蹙眉。
伏安伏宁到底是孩子,他们还不大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若是让他们发现小婶脸上的黑斑消了, 伏宁不会说话还行, 但伏安若是说漏了嘴也就麻烦了。
长相普通些尚可, 可……
伏危目光扫视了一遍她精致的五官。
结论是——她不普通。
今早他便提醒了她, 她的斑淡了,她便也就去隔壁屋子把野果子取了过来。
但因今早伏安一直还在屋子, 她便也就没有涂上去。
可等她喝了药之后, 又昏昏欲睡了过去,便就忘了。
伏危思索了片刻后, 转头拿了桌面上的小野果, 挤出汁液在指腹上, 然后顺着她脸上旧的印子涂抹。
抹好了之后,伏危才擦了手,外边就忽然响起大声地高喝——“官差追拿逃犯, 闲杂人等退让!”
伏危倏地抬眼朝窗户外看了出去, 眼蓦然锐利。
罗氏和伏安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两个衙差就入了院子,往屋子闯去。
伏安急道:“你、你们想做什么?!”
两个衙差分别往两间屋子而去, 在伏安拦住他们的时候,衙差直接把他给一把子推开了。
伏安被蛮力推开,险些跌倒。
衙差大步入了屋中,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气质出尘的男子,那男子坐在床上,也是一脸的憔悴。
衙差一愣后,便反应了过来这个男子就是伏家的二郎。
衙差一息之间把屋中的情况看了个大概,包括酣睡在榻的妇人。
老小在外忙活,年轻的却在床榻上躺着。
谁家有这等懒妇?
看来是真如村头那长舌妇所言,这伏家的新妇果然是个不正经的妇人。
衙差按刀上前,黑着脸喝道:“官府办事,尔等还不起来?!”
虞滢与伏宁在方才传入的那一声喝声中便醒了过来,但虞滢脑子却不甚清晰。
但现在却缓过了来,忙起床,从床上下来,小伏宁也受惊吓的跟着小婶从床上爬下来了。
她垂首低眸,忙问:“不知官爷到寒舍有什么要事?”
另一个官差也闻声而来,入了屋中。
两个衙差不过是衙门里打杂的喽啰,但在这却是趾高气扬。
官差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道:“我怀疑你们窝藏逃犯,赶紧都出去,我等要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