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担忧的看了眼伏家新妇,话里有话的说道:“要是有什么事,可千万别扛着,尽管来寻何婶。”
虞滢明白何婶的意思。
意思说她要是哪里摔伤了,自己一个人搞不定,便去寻她。
她没有把何婶的好意全推了,而是应道:“若是有难处的话,我会与何婶说的。”
何婶点了点头,然后与罗氏道:“既然余娘子也没事了,我们就回了。”
何家夫妇回去后,虞滢牵着伏宁转身回院子。但转身一抬头便与伏危对上了视线,她愣了一下。
伏危双眸漆黑深沉地望着着自己,虞滢有些不明白他这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虞滢不自在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伏安,问他:“中食做好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眼眶发红的伏安鼓着脸,两息后,还是应了声:“早就做好了,都凉了。”
虞滢说:“那我收拾收拾,一会吃中食。”
说了之后,她松开小姑娘的手,说:“小婶清理一下再去用中食,你先去帮哥哥端碗到屋里头。”
小姑娘想跟着她,但是却又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虞滢抬起头,再与伏危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后虽还是没有只言片语,但虞滢这回隐约明白了他也是关心自己的。
她朝他点了点头,继而转身回了屋子,把背篓放到了地上后,暗暗呼了一口气,然后把晾在屋中的替换衣物拿了,再出屋子取下晒在竹杆上的布裙。
把衣衫放在了浴间后,她才出来舀了一盆水进去,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渍。
一身干爽的从浴间出来,他们已经在等着她用饭了。
虞滢入了屋中,与望着自己脸的伏危再而对视了一眼,她暼了眼罗氏,然后再对他摇了摇头,张开嘴巴,无声地用口型与他说——一会再说。
伏危面色沉静的敛下眸,低下头搅弄碗中的筒骨粥,却是没有半分食欲。
但知道粮食的珍贵,知道她的不易,所以并未浪费一粒米。
安静无声的进食。
一刻后,伏安收拾碗筷。
收拾后,大家相继从屋中出来了,依旧留伏危一人在屋中。
伏危望着房门,等着她来寻自己。
约莫半刻后,才见帘子撩开。
只见她端着一个圆簸箕,簸箕上边放着几个红褐色的粗根茎,两个小的,一个比男人.拳头还大小半圈。
虞滢笑着与他说:“你猜猜这是什么?”
伏危沉默几息,却没有猜那是什么,也不在意那是什么,他只在意旁的。
“衣服上的划口,还有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虞滢略一琢磨后,不想多做解释,便说了一样的说辞:“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伏危默了片刻,才徐缓的开了口:“你发上没有任何的泥土,手上也没有半点的擦伤,不是摔的。”
虞滢一愣,仔细想了想,还是真的是那一么回事。
何叔何婶都没察觉出来,他竟然看出来了。
见骗不到他,她也就实话实说了:“刚才在山里遇见野猪了。”
伏危在听到她的话后,眸色一敛,问:“你进深山了?”
虞滢走到桌旁,把簸箕放到了桌面上,摇了摇头:“应了你那句话,常年在河边走,湿鞋了。”
伏危一默,又听她说:“不过多亏你早间给我的连弩,不然我可能真的是非死即伤。那野猪皮太厚了,前面几支短箭只是擦伤了它的皮肉而已,但是最后一支箭我琢磨着应是射中了它的眼睛,所以它才一时痛得没有追上来。”
见伏危脸上无甚表情,也沉默不语,她问:“你怎不说话?”
伏危看向了她,缓缓的说:“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是如此废物。”
虞滢:……
这人怎又开始消极了起来?
虞滢想了想,说:“你有手有脑子,要是没你的弩,我现在哪里还能与你这么说话?又怎么可能采到这何首乌?”
伏危面色低沉,不语。
虞滢继续道:“别总是想有的没的,人家伏安日子就够苦的了,先前不过八岁的年纪就照顾一家老小,还得照顾你,也没见与你现在这般多愁善感的。”
听她这么一说,伏危这才有了些反应,眉心浅蹙。
不禁心想在她的心里,自己难道比不上伏安?
也是,伏安总是给她忙前忙后,比不上也是自然,就是心底有些不大愉快。
伏危呼了一口气,问她:“可有受伤?”
虞滢见他正常了,也就摇头:“没事,就是逃跑的时候划伤了一下脸,一会我用些草药涂抹一下,五六日后疤就会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