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忍不住回眸,远远看向乌长县。
……
折柔人寓兵于牧,骑射功夫均是日常习得。
他们擅长远攻,却不懂得如何近战。
马匹被巨响吓得失去行动能力之后,他们便如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被困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只能挣扎。
甚至已有吓破胆的折柔士兵在被战马甩下地后,跪着求起了饶来。
训练有素的服麟军立刻包抄过来,并故意说道:“全歼敌军,不得放过一人——”
听到这句话后,带头的折柔士兵不由咬紧了牙关。
他迅速从麻袋中抽出匕首,割下一片衣袍,将其团成布团塞到了战马的耳朵中,末了大声喊道:“撤!”
见此情形,周围几个还存有余力的折柔士兵也学着他的模样,将布团塞到了马耳朵里。
他们尽最大可能催动战马突出重围,向曲夏沙地而去。
服麟军士兵对视一眼,一边斩杀着被甩下战马或是不得动弹的折柔人,一边骑马追了上去。
“追上他们!”
“跟着他们去找丘王!”
“冲啊——”
一匹匹战马就这样如闪电般划过夜空,直刺草原而去。
马背上除了水、粮以外,还有这些年来经过反复改进的火器。
甚至于隐藏在乌长县内的战车于此刻现了身。
半晌后,天子也率兵离开乌长县——
杀鸡焉用牛刀?方才他们并未动用火器。
仅是点燃装满了火药的竹管,制造了些许巨响罢了。
月光照亮沙地,马背上的应长川垂下眼眸缓缓笑了起来。
前来劫掠的骑兵在大周与火器面前不堪一击。
可他此行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这为抢劫而来的千名精骑兵。
而是藏在他们背后的丘王,以及丘王手下足有数万人之多的主力军团。
……甚至于整个折柔。
丘王既已按捺不住点燃了导火线。
那大周岂有点到为止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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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刚到,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江玉珣已换好衣服走出了军帐。
镇北军中暂无大事。
按理来说江玉珣今日应该好好休息,但仍在担忧战事的他还是难以闲下。
“……江大人,这片便是修建于前朝的烽火长城,”随江玉珣一道出门的玄印监统领齐平沙,将手搭在了一旁的土垣之上,“要是有它在,便可以隔绝与防御外敌。折柔人南下劫掠的时候,也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周遭郡县。”
此时齐平沙虽仍在心里震惊着江玉珣和应长川的关系,但他表情管理却非常得当,看上去仍和平常一般正经。
江玉珣随之点头,也用手轻轻触碰起了一旁的残垣。
北地风沙极大,几十年没有得到妥善维护的烽火长城只剩下部分残垣,甚至于和于乡村的农舍土墙没有任何区别。
烽火台更是只剩下了零星几座没被风沙彻底掩埋。
见江玉珣仔细查看烽火长城的现状,齐平沙忍不住说:“若想将它恢复成原状,可是要费大功夫的。”
还好大周近年国力激增,想来等怡河修好后,便可以将注意力投入于此了。
江玉珣明白齐平沙的意思,但他却在此时轻轻摇头说:“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粗糙的土砾滑过他的指尖,生出一点痛意。
“为何?”齐平沙不由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江玉珣忽然笑着抬头看向远处的烽火台:“烽火长城是为抵御外敌而建,若是没有外敌便不必再费那么大的功夫了。”
江玉珣的语气格外轻松。
齐平沙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江大人的意思是……短时间内便彻底消灭折柔?
一想到这里,身为周人的齐平沙不由热血沸腾。
然而过往的历史却告诉他,此事简直难如登天。
狂风卷着沙砾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