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甚至忘记了天子还在此处。
众人欣喜高呼,只剩被晾在原地的江玉珣还一脸疑惑。
见此情形,应长川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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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整座山上的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话呼声在瞬间压过了怡河的浪声,像刀一样劈向了聆天台的人。
方才激动站立起来的巫觋,终于重重地趺坐回来。
而商忧则紧握着茶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起了白。
轻透的瓷杯在商忧的指间勒出一道刺眼的痕迹,他只需再用一点力,便能捏碎手中的杯盏……
“完蛋了……”巫觋呆呆地看着怡河,“一切全完了。”
他既担心目睹今日景后,百姓是否会和从前一样对自己深信不疑。
更惶恐为何朝廷能够引雷炸堤,这……这明明只有玄天能够做到啊!
怡河上的烟雾已经散去,平原上有无数百姓正离家朝着河道边而去,似是要近距离再睹景。
商忧慢慢睁开了眼睛,朝另一名巫觋道:“扶他起来。”
还在愣的巫觋没有任何反应,商忧忽然压低了声音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起来——”
此刻他如被人当众打了一耳光般狼狈。
怒火甚至差点冲破胸膛,压过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商忧猛地攥紧掌心。
白瓷制成的杯盏终于在这一瞬被他捏得粉碎。
“是,是……司卜大人。”回过来的巫觋赶忙弯腰,颤抖着手将同伴扶了起来。
秋风吹向春皓山,似乎在这一刻吹醒了巫觋半生一场大梦。
他的背后生出了一阵寒意。
……
“喝酒!”
“如此烈酒,你们不想尝尝吗?”
“端碗!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
春皓山的山脚下,官兵抱着一口巨大的酒坛出现在众人面前。
说着便用刀挑开了酒坛上的封泥,让香味传遍四野。
修建河道的工匠们瞬间聚集过来,并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这,这酒是给我们的?”
“不要钱吗?”
“大人,这酒是从哪里来的?”
这群曾是流民且来自天南海北的百姓虽已学会官话,但仍操着五花八门的口音。
官兵笑了起来,他拿起木瓢替身边还在发呆的人盛满烈酒。
接着才抬起头说:“这还能有假?整整五坛酒全部都是你们的,旁人可一点都没有。”
“至于是从哪里来的……”官兵一边将酒递给身边的工匠,一边仰头朝着春皓山上看了一眼,“自然是陛下与江大人赏的。”
说话间,另有官兵组织工匠们排起了长队。
春皓山脚下灰尘刚刚散尽,见工匠们手上还有些脏污,士兵便在分倒烈酒之前,先用井水一一为他们净手。
透明的酒液装满了粗瓷大碗。
新蒸出还没有来得及陈酿的烈酒正是冲鼻的时候。
但在场无一人在意这一点,他们恨不得手中的酒越烈越好!
“敬陛下——”
“敬江大人!”
春皓山下无数工匠仰头朝着高处敬酒。
其声巨大,直直地传到了观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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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公公笑着躬身,将酒端上桌案。
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到江玉珣开口道:“……是陛下说不要打折的,未来可千万不要赖账啊。”
江玉珣本打算在切堤之后自掏腰包请工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