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旅醒来时已是深夜,一睁眼就看见在紫藤市无所不能,万人敬仰的霍序商脸冻得惨白,嘴唇干裂,雪湿得头发全是冰碴子,狼狈不堪。
“洛泱呢?”
霍序商的嗓音干涩生冷。
林旅坐起来打着哈欠,“你找洛泱啊?他昨天就回紫藤市了。”
跳跃的火苗劈啪作响,映照霍序商冷冽凶戾的眼,像要杀人一样,“他回紫藤市了?”
“是啊,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林旅舒舒服服地坐起来烤着火。
霍序商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溢出冷笑凉飕飕,“很重要的事情,他知道我为了他错过了什么?”
林旅好地问:“什么事?”
霍序商没有回答,掏出手机,抚摸漆黑的屏幕,擦拭掉落在上面的雪花,沉默一阵说:“我对不起他。”
简裴杉人生中的重要时刻,他为了洛泱坐在这座遥远雪山里,对着一个经大条的艺术家。
如果他没有来布莱德,这会他应该搂着简裴杉,对着那张温柔端庄的脸,尝尝简裴杉柔软嘴唇的滋味。
林旅出于好心安慰他,“洛泱不会觉得你对不起他的。”
霍序商捧着手机压在冰冷的胸口,“和洛泱没关系,我现在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布莱德的救援直升机在凌晨悬停在山顶,跳下来的医护队背着林旅上了飞机,霍序商拒绝任何帮助,他登上悬梯爬上直升机,甚至连护士插在手背输液的吊针都被他拔下来扔了。
回到布莱德,他直奔机场,买了最近的班次回紫藤市。
霍序商现在归心似箭的想见简裴杉,只想见简裴杉,这种感觉很不对劲,他累得没时间去深究细想。
飞机停在紫藤市,他才发现身上还穿着厚实的登山服,头发上凝结的雪早已融化,潮湿凌乱地翘着,整张英俊挺拔的脸苍白疲顿。
霍序商在车里换上整洁西装,想给简裴杉打通电话,手机还没充上电,一直处理事情有条不紊的他,混乱的毫无章法。
回家是最重要的事情,他每次回到家,简裴杉都在等他。
但这次没有,管家老叔见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霍总这是怎么了?”
霍序商扶着作痛的额头,望着空荡荡的大厅,“简裴杉呢?”
“简先生在画廊。”老叔关切地问他:“霍总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医生来?”
霍序商摆摆手示意不用,走向浴室,“我洗洗身上的味道,你打电话叫简裴杉回来。”
老叔犹豫一下跟上去,“有件关于简先生的事我觉得该跟你汇报。”
“什么事?”霍序商停住脚步。
老叔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简先生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说是他的朋友。”
简裴杉只有一个朋友,霍序商允许了邀请这位朋友参加开业礼。
但没允许简裴杉把人带回家。
这人怎么这么闲?每次都能随叫随到。
霍序商眯起眼睛,不悦地问:“长得怎么样?”
既然不藏着掖着,能明目张胆带回家,肯定是清清白白,不然简裴杉是吃了豹子胆,敢把人往家里领。
所以他只关心那位朋友的魅力如何。
老叔回想昨晚来客的模样,诚实地回答:“我还以为是电影明星,长得很好看,就是挺穷的,没工作没文化,兜里掏不出一分钱,我看是个小白脸。”
霍序商不屑地笑一下,走进浴室,“以后他再来不用和我说了。”
先前他从简裴杉的口中听到这位朋友,尚且把对方当回事,今天一听,原来是个小白脸,真是不开眼,想从简裴杉身上捞钱,难怪三番四次地随叫随到。
这种不入流的货色,根本不配得到霍序商的关注。
洗个舒舒服服的澡,他的气色恢复不少,恢复成往日采奕奕的霍序商。
冰箱里剩下一块布莱德蛋糕,很新鲜,看起来像昨天简裴杉做的,他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回复最近的工作邮件。
简裴杉回到家,盘子里蛋糕只剩下最后一块,这是洛泱没吃完的蛋糕,落入了霍序商的胃里。
他走到餐桌前,霍序商抬手,示意他站着别动,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简裴杉,“瘦了。”
简裴杉摸摸下巴,“是吗?”
霍序商回过头,瞧着笔记本屏幕上的工作邮件,单手在键盘上敲击,另只手朝他招了招,“过来。”
简裴杉走过去,霍序商捉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摁到大腿上坐着,抬头仔仔细细地看这张脸,“送你的开业礼物喜不喜欢?”
“嗯,喜欢。”简裴杉点点下巴。
霍序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伸手掐住他的脸颊晃了晃,“生气我没去你的开业礼?”
简裴杉嘘着眼看他,“没有,我知道你很忙。”
霍序商对他柔润冰凉的脸爱不释手地把玩,是越看越喜欢,“杉杉,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出那么久的差。”
简裴杉惊讶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