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语气很诚恳,但话术太刻板,明显是个借口。
卫祁光眼眸垂了垂,也不知信不信,不再提起合作之事,闲聊似的问道:
“公主殿下的棋艺又精进了。甚久未与你对弈,不知公主是在忙什么?”
鹿白落下一子,霎时将他的黑子反向包围,寻借口糊弄道:
“公主府和店铺的事务实在繁多,我有些抽不开身。”
“那正好趁此机会休息一下。”
卫祁光忽然将黑子扔在一边,不再让棋局进行下去,浅笑道:
“公主可愿腾出个闲暇时间,与我一同去上街采买?”
鹿白有些莫名:“上街采买?此事交给下人就可以了。公主府外出采买有双倍工钱。”
卫祁光看着她一脸状况外的懵懂可爱表情,失笑道:
“还有半个月就是上巳节了。到时候诸位公子小姐、官员夫人都会去结伴去城郊游春、射雁司蚕,公主难道要空手去吗?”
鹿白这才明白他这是提出邀约的意思,不由感到几分无措尴尬,本欲张口拒绝。
但转念一想,她终止与卫祁光的生意合作,这次再拒绝未免会让他察觉出不对劲。
再者,她与广南王府的仇恨与卫祁光没什么关系,抛却外在身份,卫祁光倒是个极好的君子之交的友人。
鹿白有些犹豫:“这……”
话音未落,外院墙边忽然有人影一跃而下。
鹿白话语一顿,与卫祁光一同回头,朝着外院看去。
景殃慢悠悠从墙下踱步而来,走到主屋,看了看棋盘,道:
“公主这是在做什么呢?”
卫祁光皱了皱眉:“楚宁王,从墙上跃下非君子所为。”
景殃瞥他一眼,未答,情淡淡地看着她。
鹿白莫名有几分心虚,但仔细想想自己没做错什么,反倒是他又不打招呼就翻墙进来,瞬间又有了底气:
“与卫世子商量上巳节的事情。”
景殃眸光落在卫祁光身上,与他对视几秒,淡道:
“卫世子,公主已经有约了。”
鹿白诧异地看他,思及可能是出了新状况,于是没有反驳。
卫祁光不为所动道:
“楚宁王位高权重、仆婢成群,难不成还要亲自采买物件吗?只需一句吩咐,下人便为王爷赴汤蹈火了。”
态度很好,却隐隐不肯让步。
景殃眉头微微一蹙。
带着敌意……是何意?
他俯视着他,淡道:“公主殿下也可以派下人去采买,又何必与你一起去。”
卫祁光站起身,笑道:“亲自出门采买上巳节的物件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看向鹿白:“公主的想法是什么?”
景殃的目光随他一同看过来,情冷淡,莫名带着几分幽沉。
鹿白被这两道视线看得头皮发麻,实在是不懂这种无聊的事情有什么好争论的,她看看景殃再看看卫祁光,缓缓憋出一句:
“那……七日后,我们三人一起去?”
景殃眉骨往下压了压,轻哂一声:“可以。”
卫祁光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七日后来公主府汇合。既然楚宁王与公主有要事相商,卫某就不留了。”
他朝鹿白打了个招呼,告辞离去。
等他走远,公主府大门关上,鹿白就皱起眉:
“景殃,你要干什么?他来找我谈公事,你捣什么乱。”
景殃静静地看着她。
原本倒不觉有什么。
一个渐渐起了异心的男子、还是敌方的嫡子接近他养大的小妹妹,他只是想警告一下。
但她这责备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责备他坏了她的事?
景殃心里莫名有股火气,冷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