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您做了什么?”
“我把她抓进警察局去了,”局长洋洋得意地邀功道,“这个蠢女人骂我就算了,竟然还敢骂您,她抓我的脸不算什么,可是她竟然冒犯您的尊严——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必须要教训她一下……”
“你这头蠢猪!”吕西安抓起茶几上的花瓶朝局长扔去,“你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吗?”
花瓶从局长的头皮上擦过,吓得他脸色发白,“那我——是不是让人把她放了?”
“滚出去!”吕西安怒吼道,“在我命令之前什么也别做!”
局长吓得掉头就跑,连帽子都忘记带走了。
吕西安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他感到自己嘴唇上的肌肉正在经质地抽搐着。“您去给伊伦伯格先生发电报吧,让他给报社施压,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压下来,一个字也别报道。”他终于接受了现实。
“一个字都不报道?”夏尔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嘴角的笑容突然看上去变得有些吓人,“那么我们不是白来了一趟吗?”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吕西安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助手。
“我刚才又想了一想,觉得我们不应当把这个消息压住,我们应当做的是适当地引导一下报道的口径。”夏尔看着吕西安的眼睛,“归根结底,您没做错什么呀。那个父的确死了,但是要我说他是罪有应得——我们可以在报纸上暗示,这家伙是遭了天谴。我想即便是天主教会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应该遭天谴吧?如果有人替那个父说话,那么我们就说他和那个父有相同的癖好。”
“这听上去像是在抹黑。”吕西安咕哝道。
“互相攻讦也是政治的一部分嘛,”夏尔完全没有道德包袱,“您又不是没抹黑过别人。”
“那如果有人指控我们做法粗暴,妨碍司法公正呢?”吕西安缩了缩肩膀,“您也不是不知道,为了让本地的那些司法官员尽快推进程序,我‘劝说’他们事急从权,绕开那些繁文缛节……”
“我不得不说,我提醒过您这一点的。”夏尔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但是您当时并不怎么听得进去其它意见。”他将一个酒杯递给吕西安。
“唉,唉。”吕西安从夏尔手里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酒,试图冲散一点心里的苦涩,“如果有人来调查相应的法律程序,那么我们就完蛋了——就像您说的那样,是我要他们‘事急从权’的,因此我没办法洗清自己的责任。还有那个警察局长,实在是白痴!竟然在这个时候把那个修女抓了起来,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维护我的尊严,毫无疑问教会一定会以此大做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