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里需要学院吗?如果有人想要学习学,他们就去罗马好了,我相信梵蒂冈会有很多好的学教师。”费里耸了耸肩膀,“但不能在这里,不能在法兰西共和国的小学,中学或是大学里。”
“请允许我提醒您一下,站在您和您朋友的自由主义立场上,国家对教育界这样的干涉也算得上是暴政了——尤其是干涉大学,这是从未有过的行为。”吕西安几乎可以预料到这样一份法律将引发怎样的剧烈反弹了。
“也许是吧,但为了共和国的利益,这种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
可我不想做那个人啊,吕西安心想。他推动这个改革纯粹是为了给自己增添些声望,巩固一下自己“共和派”的新形象,他可从没想过真的要做成什么事情——他只是想让选民们觉得他在做事罢了。
“您考虑过这些政策的成本吗?”他换了一个角度,“这会给我们的财政带来巨大的压力——”
“我估算过了,”费里打断了他的质疑,“按照今年的预算总额来计算的话,我们需要把教育经费占财政总预算的比例提升到百分之五——您不需要查了,如今是百分之三。”
吕西安有些尴尬地收回打算去翻文件的右手,“您知道如今的财政赤字……”
“相比各个部门的浪费以及各级官员和政客中饱私囊,私相授受的金额,这实在是一笔很小的支出了。”费里先生毫不客气,“举个例子,您的朋友阿尔方斯·伊伦伯格只要从他的利润里拿出一小部分,就能够给全法国的小学生提供免费的午餐——而这件事情我在国民议会推动了好几年也没有进展。”
“我不是财政部长。”
“那您为什么要替他操心呢?无论他从什么地方弄来钱,只要这些钱能够用来投资教育就好。法兰西已经在这个工业化的时代里落后了,我们的政府必须像其他国家一样重视现代的科学和文化——就像德国一样!我一直在对所有人说,德国人的小学教师才是他们打赢70年战争的最大功臣,法兰西并不是失败在色当的战场上,而是失败在小学的课堂上。”
“我不否认您说的有些道理,”吕西安将手里的文件接着朝后翻,“可是您的这份法案里的很多东西,和教育完全扯不上关系——比方说这些:宗教为私人领域的个人活动,教会同样受到民法约束;共和国保护信仰自由;政府接管全部教会财产,父和主教不再享受政府对公务人员的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