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水中的灵吗?”吕西安向那影子问道,影子没有回答。
“您真可爱!”他向那影子示爱,影子依旧毫无反应。
他伸出手去想要拥抱那影子,可他的手一碰到水面,那影子就在波纹当中消失不见了;他想要亲吻一下影子那饱满的朱唇,可那影子同样沉没在了涟漪当中。
哀伤的乐曲响了起来,“英俊的那喀索斯流连在湖边,频频望着水中的影子,”那位诗人的旁白再次响起,“他忘却了疲惫,忘却了饥饿,只是痴迷地望着自己的影子。他想要碰碰那躲藏着的爱人,可只要他的手一碰到水面,那影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喀索斯不吃也不喝,亦不曾休息,他脸上的红晕化作苍白,青春的活力永远地枯竭了,终于,他的脑袋枕着河边的嫩草,永远地睡了过去。”
吕西安趴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躲藏起来的仙女们再次走了出来,她们唱着哀悼的歌谣,宙斯与赫拉也来了,他们的头上都带着一顶大得出的王冠。
“宙斯被仙女们的深深悲痛所感动,他将那喀索斯变成了河边的水仙花,它生在岸旁,人们能够在清澈的湖水里看到它的影子,那就是那喀索斯的化身。”
吕西安拉了一下身上的一条带子,在他的上衣褶皱里藏着白色的缎子,那缎子展开了,代表着白色的花瓣,而他漂亮的金色头发正好象征着黄色的花蕊。他向水边侧着脑袋,眼睛再次睁开,脸上带着一种夙愿得偿的满足微笑。
爱洛伊斯跪在了他身边,她的脸上带着恐怖的色,蓝色的披肩从她的肩上滑落下来,代表着她的生命力也消失不见了。女厄科死去了,死于心碎,她一动不动地凝固了,像是看到了美杜莎的脑袋,被变成了一尊石像。唯一还发亮的是她的那一对眼睛,那对眼睛依旧望着水边的水仙花。
表演结束了,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那位诗人得意地站上台向观众们鞠躬,他像是那喀索斯一样自我欣赏,为他在这出短剧当中塞进去的“哲学性和艺术性”而自鸣得意。
仆人们开始收拾起观众们的座椅,他们将椅子挪到客厅的墙边,把中间部分空出来准备举行舞会,而之前的观众们都摩拳擦掌,准备上场跳舞。一些表演者就穿着戏服加入了他们当中,而另一些人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吕西安也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当他走到楼梯口时,被在那里等候的阿尔方斯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