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列克谢的露水情缘,不过是吕西安用来让自己放平心态的小动作罢了,对于他从阿尔方斯手中赢回独立的计划没有丝毫帮助。他如今的事业赫赫煊煊,但就像是水车要有流水才能转动,他的工厂和银行也都要仰赖阿尔方斯的支持,目前唯一能让他在阿尔方斯面前稍有些底气的,只有他的另一座靠山,也就是德·拉罗舍尔伯爵,保王党以及布朗热将军这一串人。
如果他的谋划能成功,保王党和伯爵本人,就都欠下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若是吕西安有朝一日要和阿尔方斯摊牌,那么他毫不犹豫地就会把这些人情兑现的。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皇太子被他的这个简单的理由说服了,尼古拉的脸上还带上了几分感激的色,似乎他还在感念吕西安这样为他家族的声望考虑。
“虽然我们刚刚认识,但是我毫不怀疑,您会成为我忠实的朋友。”当皇太子和吕西安告别时,他比刚才见面时已经热情了不少。
吕西安和阿列克谢站在原地,看着皇太子逐渐变小的背影。
“您拿同一样东西和两个人做了交易。”阿列克谢小声说道,“一条鱼按照两种做法烹调,您可真是物尽其用。”
“在皇太子殿下看来,我只和他一个人做了交易。”吕西安从身旁的树篱上揪下一片干枯的叶子,将上面的雪粉抖掉,“关于海外银行的生意还有您升官发财的事情,想必您也不敢让他知道吧?”
“真是高明的欺诈,我甘拜下风。”
“您可不必妄自菲薄,”吕西安冷笑一声,“您从他那里骗来的,可比我要多得多了。”吕西安毫不怀疑,阿列克谢日后还会接着骗下去,直到他在未来的沙皇面前的位置被另一个比他更高明的骗子取代。吕西安在心里暗自许愿,希望这个人早日出现。
他们回到宫殿里,去皇后那里用了茶点,几个客人讲了些笑话,大家聊了聊近些日子里彼得堡的社会新闻,这类事情总都是些风流韵事或是外扬的家丑,和巴黎每日的社会新闻大同小异。
下午五点,到了客人们离开的时候,沙皇一家将宾客们送到门口,马车在那里等候,将送他们去火车站。
沙皇和每位客人握手告别,当轮到吕西安的时候,他似笑非笑地朝吕西安挤了挤眼睛,“我知道您算是个保王党人,但我之前还不知道您对复辟事业还真有点热情。”
吕西安干笑了两声,沙皇的意思十分明白:对吕西安的用意,他看的一清二楚,但他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