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博西埃探员几下解开了拉萨尔先生的领带,又一把扯开衬衫的领口,他的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您刚才的那些话把他吓昏了。”
吕西安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可悲的家伙,莱菲布勒夫人应当看看他这副可悲的样子。”
“您这里有嗅盐吗?”吕西安不耐烦地朝昂吉安父问道,“若是没有的话就给他浇一桶凉水,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等着他醒来。”
昂吉安父连忙小跑出去,过了片刻,他拿着一个小小的金瓶子回来。
他在拉萨尔先生面前半蹲下来,拧开了嗅盐的瓶盖,将嗅盐瓶凑到拉萨尔先生的鼻尖下方。
死鱼一样的新闻记者在椅子上翻滚了几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们……是你们串通好的,这是个陷阱!”他大声喊叫着,眼里的血红色不但没有消退,反倒更加浓烈了。
“您说的一点没错。”吕西安赞同地点头,“这的确是个陷阱。不过既然您已经掉进来了,就没必要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了。”
“我要去警察局!”拉萨尔先生挣扎着站起身来,却被眼疾手快的博西埃探员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我要控告你们!”他在椅子上挣扎着,然而这个瘾君子的反抗在旁人看来却是如此的可笑,博西埃探员用一只手就压的他动弹不得。
“您如果要控告的话,就向这两位先生讲吧。”吕西安用手分别点了点两位探员,“他们并不是税务稽查官,而是巴黎来的内政部探员。”
博西埃探员放开拉萨尔先生,从自己兜里掏出内政部长签发的证件。
“如果您愿意的话,他们立即就能以法律的名义逮捕您。”吕西安补充道。
这最后的一击彻底将拉萨尔先生打垮了,刚才燃起的那一点斗志像风中的残烛一样,转瞬之间就熄灭了,他再次瘫软在了椅子上。
“看来您冷静下来了,”吕西安走到拉萨尔先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颓丧的新闻记者,“我想您不愿意被逮捕,也不愿意被当成是在牌局上耍诈的小人,那么我们就来谈一谈条件吧。”
“您想要什么?”拉萨尔先生声音嘶哑地问道。
“您和莱菲布勒家走的那么近,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吧。”吕西安说道,“比方说,关于莱菲布勒发家时候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记者含糊不清地回答道,“那时候我恐怕还在上中学。”
“那我就具体一点来问,战争期间,莱菲布勒和普鲁士人的交易,您知道多少?”吕西安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放欠条的地方,“我建议您仔细地想一想。”
“这我确实听说过,但是夫人也不会和我讲这些事情。”记者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的确听她抱怨过一个老太太,似乎叫拉莫特夫人,好像她的许多财产在战争时期被普鲁士人掠走了,而莱菲布勒和杜兰德两家是帮助普鲁士人销赃的中间人,因此她一直试图起诉莱菲布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