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您可以想象,莱菲布勒夫人总是要通过某种方式……满足自己的欲望和情感需求。”父隐晦地说道,“她的丈夫满足于用钱来召唤那些愿意为他提供服务的女人,再用钞票把她们打发掉。但莱菲布勒夫人是个多血质的浪漫主义者,比起本能的欲望,她更需要的是情感上的寄托,这是她从那位暴发户丈夫那里永远也无法得到的。”
“您是说她有一个情夫。”吕西安简明扼要地总结道,“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情。”
“的确如此,但通常情况下我们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父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我们只会说马克西米连·拉萨尔先生是莱菲布勒夫人的亲密朋友。”
马克西米连·拉萨尔,吕西安在脑子里记住了这个名字。
“那么这位拉萨尔先生是何方圣?”
“他是《布卢瓦信使报》的一位记者,刚刚升任了地方新闻的主编。”父颇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所有人都很清楚莱菲布勒夫人在这件事上所施加的影响力。”
吕西安又想起了那位拉着杜·瓦利埃夫人的裙摆向上爬的梅朗雄先生,做这类事情的怎么总是这些无冕之王!不过也难怪,这些人是玩弄语言和文字的大师,想必用甜言蜜语赢得那些孤寂的贵妇人的芳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样看来,这位拉萨尔先生倒是一个可以下手的目标,如果能够在这里打开突破口,那么要打垮莱菲布勒,就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了。
“关于这位拉萨尔先生,您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他今年二十八岁,长得并不算英俊,但样子很讨喜,也擅长说些甜言蜜语,而莱菲布勒夫人就吃这一套,他靠着这个恐怕从她那里弄来了不少钱。”
“那么他很贪财了?”
父冷笑了一声,“那是自然了,他花钱大手大脚,而且还喜欢赌博,不过倒是赢多输少,每年靠打牌也能捞上一笔外快,有人说他打牌手不太干净,但从来没有人抓到过他的把柄。他养了一匹极好的阿拉伯马,穿巴黎定制的衣服,养着一个仆人,一个管家,一个厨娘还有一个马夫,《布卢瓦信使报》每年给他开的那两千法郎的工资连这些花费的零头都不够,他自然要想尽办法给自己弄钱。”
“除了从莱菲布勒夫人身上弄钱以外,据说他还经常从报社预支工资,每天在卢瓦尔饭店吃的午饭也都记在报纸的帐上;一些报社的采购单子也被他外包给了自己的朋友,某些公款不知怎么的就不翼而飞……许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只不过莱菲布勒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不愿意为这种小事和自己的妻子吵一架,当然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感情,只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