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员的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那么您来的正是地方,先生!我向您推荐我们的印度珍珠项链,全部都是锡兰岛出产的上等珍珠,任何女士都没办法拒绝这样的礼物。”
他指着柜台里的躺着的一串珍珠项链,一盏电灯泡正挂在上方,让顾客们绝不会错过那一颗颗浑圆透亮的珍珠上面的任何细节。
“的确很漂亮,但我的礼物是送给一位男士的。”
店员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连声向吕西安道歉,“真对不起!先生,请原谅,我看到一位像您一样英俊的年轻人,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您是要给一位女士买礼物了。”
“我们有为男士准备的袖扣,胸针,当然还有怀表。”他带领着吕西安走到店铺的另一头,“像这对纯金的袖扣,上面镶嵌着波斯的蓝宝石,就像您的眼睛一样漂亮;还有这个祖母绿的胸针,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能吸引全场的目光。”
吕西安将玻璃柜台里那些明亮的小玩意很快地扫视了一遍,“我想看看你们摆在橱窗里的那只怀表。”
店员连忙领命去取,不一会,他再次回来,身后跟着另一个高大的店员,那人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块红色的丝绒布,那只金怀表就躺在上面。
吕西安看了看那个捧着托盘的高大男人,他满脸是汗,看上去就像是在英王的加冕礼上捧着王冠一般,小小的金表似乎有千斤重。
“一块精美的布雷盖怀表,我们店里最珍贵的收藏之一。”店员向吕西安介绍道,“这块表是由著名的制表大师亚伯拉罕-路易·布雷盖于4年为法国陆军中将德·塞利尼伯爵制作的,这位将军是路易十八国王的宠臣。然而还没等到他来得及取货,拿破仑就复辟了,于是德·塞利尼伯爵也只能和可怜的路易十八国王一同逃往布鲁塞尔。”
吕西安看了看表盖,上面果然刻着一顶小小的伯爵冠冕。
“您知道,拿破仑的复辟只持续了不过一百天,可倒霉的德·塞利尼伯爵却因为舟车劳顿而患上了痢疾,他在滑铁卢战役前就去世了,再也没机会回到巴黎,自然也就没有来取他的订货。”
“在那之后,这块表一直是一位收藏家的藏品,他收藏这块表并不是为了使用,而是为了收藏,因此当鄙店两年前将它买下来时,虽然已经过了半个多世纪,可它还是全新的。”
吕西安拿起怀表细细端详,虽然已经经过了七十多年,可纯金的表身依旧闪闪发亮。
他打开表盖,时针和分针的尖端各镶嵌着一颗红宝石,表盘上刻着制作者布雷盖先生的姓名缩写,他曾经为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国王打造过钟表和怀表。
“这块怀表多少钱?”吕西安问道。
“三百五十英镑。”
吕西安飞速换算了一下,如今的英镑和法郎的汇率,大约是一比二十五,三百五十英镑等于八千七百五十法郎,这笔钱已经足够买下一匹还不错的马了,甚至在许多村庄里足够买下一间带花园的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