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淋了雨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不对,他这种情况应该是把脑子烧正常了吧。)
晓免孑胡思乱想着,没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当林苍徹将外套里的衬衣扣子解开时,晓免孑才反应过来,随手抄起床上的浴巾,以最快的速度塞进林苍徹的手里,道:
“要不你直接洗个澡吧,万一着凉了呢?衣服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穿我的。”他努力堆着笑,边说边把林苍徹往浴室推。
“哪有一进别人家就开始脱衣服的……”
听到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晓免孑才叹了口气,果然,人还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林苍徹从浴室出来,穿着一件显然不合身的睡衣套装,他将裤子往下拽了拽,使裤脚尽量能覆盖他的脚踝。屋子里没人,桌上放了三瓶水。
一杯冒着烟,一瓶矿泉水,还有一罐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气泡水。
林苍徹笑了笑,他将矿泉水扭开,喝了两口,满屋子寻找晓免孑的身影。
这个房间不大,一个开间带阳台,还有一个洗手间,没有厨房,看样子晓免孑一个人也不会在这里做饭。至于他到底会不会做饭,林苍徹发现他并不知道。晓免孑当助理的那两年,各种他做的补品糖水倒是喝了不少,但饭,似乎还真没吃过。
房间保留了这座欧式古老建筑的模样,墙上有些许斑驳的印记,挂着几幅也不知道是谁画的油画。家具不多,却几乎将整个房间占满。桌子旁的柜子里,放着许多书,大多是跟设计和摄影相关。林苍徹随意翻了翻,看见一本杂志上贴了一个便签,好地打开一看,竟然是晓免孑的采访。
应该是获得了一个什么奖项,他的设计作品同样印在了这页上,怪的装置,文本也并非中文,太多专业词汇,林苍徹没看明白。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里的照片上,那是晓免孑获奖时的照片,他站在自己的作品旁,捧着证书,露出林苍徹从未见过的微笑。
自然,且肆意。甚至有点叫林苍徹嫉妒的程度。
照片里的晓免孑如一颗闪着光的星星,他无需站在舞台上,就可以吸引众人的目光,林苍徹有些不忍再看,他合上杂志,放回原位。
书柜上还放了一张合影,一家四口,那时候的晓免孑还是一张稚嫩的脸,长得像爸爸,可现在倒是更加像妈妈了。林苍徹想起自己家里的墙上挂的那幅全家福,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一年前,因为有些业务要处理,林苍徹的父母久违地回了一次国,本来没有在他所在的城市做停留计划,但耐不住当母亲的思儿心切,专门在回程前绕了这一趟。
但就是这一趟,成了他们全家最后一次相聚。
车是经纪公司给林苍徹配的,平时私人行程使用,但由于他大多时间都在跑通告,很少用这辆轿车,所以为了父母这次来,他还特地叫人将车送去4s店保养了一番。事故当天,林苍徹的哥哥林思律驾车,林苍徹坐在副驾,父母坐在后排,四个人都系了安全带。可当车开上高架桥时,却毫无征兆地失控了。为了不让车冲下高架,林思律在危急时刻选择了向左打方向盘,虽然避免了车子坠落,可迎面而来的是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