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答,目眦欲裂地死盯着眼前的蛟龙,瞬间认清了事实。
他多年来呕心沥血精心培养的关门弟子,他最得意的门生,却是他原本最痛恨的,最下贱的魔胚!
他不可置信地呕出一口血,身躯剧烈颤动,正要执起腰间武器,转瞬间就被蛟龙的长尾所洞穿。
少年疯了般狂妄地大笑,天地间狂风大作,他提起手指,对准眼前面色灰败的仙君,画起他最熟悉的字诀。
仙君用剑半撑着身子,再不复先前的一尘不染,额角青筋暴起,嗓音是渗透了血的沙哑:“凌羲光,你敢!”
少年嗤笑一声,原本清冷的面容愈发扭曲,手上画诀的速度瞬间又快了许多。
一个诡繁琐的大阵在二人之间升起,透着浓浓的诅咒意味。
那正是师尊不久前对宣清所使用的杀诀,一个无比恶毒,赶尽杀绝的灭魂阵。
男人的眼愈发不可置信:“不,我分明没教过你……你又是如何学会的?”
少年眯了眯眼,眼见男人颓败的身躯彻底倒下,他方开口冷道:“如何学会不重要,师尊。徒儿原本感遇师恩,想留您一条命,可是您却对阿清如此赶尽杀绝,徒儿如今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荒唐!她左右不过一个炉鼎,你如今可是要欺师灭祖!”
“但师尊,您可还记得,您教我的第一课便是心要狠。”
少年不欲多言,双手翻覆间大阵彻底画成,层层禁锢套下,将奋力抵抗的男人压撵成碎泥。
亲眼见到昔日教导自己的师尊在自己手底下魂飞魄散,少年眼中无半点怜悯,只是抿着薄唇,漂亮的凤眸轻敛。
天地再次恢复寂静。
“凌羲光。”
少女沙哑的声音响起。
宣清才被浓腻的血味惊醒,她动动眼珠子,伸手抚上少年带血的面庞,愈发灰败的眼底倒影着满天繁星,还有他愈发张惶的色。
凌羲光眼中血色褪去,他微微抽动唇角,抱着脆弱如纸的她跌坐在地上,一字一句泛着浓重的自责:“阿清……我来晚了。”
他色惶惶,不断念着她的名字,说能不能不要死,又手忙脚乱地为她度气,可是那点子气很快就从残破的心肺里跑出来了,渡多少都没用。
屡次不甘地尝试,毫无意外的失败。
“不!为何渡不进去……为何会这样啊?!”
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浑身颤抖地抱着她,哭得整张脸皱在一起,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又变成晶蓝的珠子,滴落在她的面颊与衣襟上。
她没有力气说话了,只动了动嘴型:“别哭。”
哭出这么多小珍珠,不卖钱多浪费啊。
而且她也知道,那个杀诀一旦使出,受诀之人必死,谁来都没用。
少年拉着她的手贴在脸颊旁,似乎仍在留恋她指尖的温度,亲昵地喃喃自语道:“阿清,清清……我来晚了,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们走一起走。”
“咱们走,咱们回魔域去,回到魔域就有人能治你了!他们治不好,咱们找别人治,天底下那么多药宗医宗,你答应过我去哪里都要与我在一起,不会丢下我一人的,阿清……你理理我,你眨眨眼好不好?”
身侧有影卫不忍见到此状,捂着眼说:“少主,她体内的护心鳞已经碎了!”
少年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喃道:“那我便把龙珠渡给她。”
“少主,这位姑娘怕是承受不住了,还请节哀。”
两人的话语越飘越远,最后,宣清垂首靠在少年怀中,阖上眼,紧扣住与他相握的手。
宣清死在凌羲光最爱她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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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设定,不算太旧,也没有太新,只是从筑基开始、到结丹、金丹、元婴、然后再是玄、元、天三炁,最后再修满上九重天,人族就可以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