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说的是什么,李茂贞心知肚明。他这个人,你和他掰扯叁纲五常,天地人,他能等你口干舌燥以后淡淡问一句“那又如何”。这些如同天道一般的伦理纲常,敬天畏,在他眼里形同虚设,毫不在意。可是要有人把阿云牵扯进来,那可别怪他无情。
“她竟连这都告诉了你……”眼前这人外貌不过十七八岁,瞧着比李存勖和侯卿还轻佻不可靠,凭什么被阿云如此信任?从这人眼推断,武功极高,他倒想试上一试。
李明达见他眼变幻,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是你小子先犯我手里的,回头昭昭问起,可怪不得我!
等李云昭沐浴出来后,她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被阿姐一顿好揍过的王兄。唔……怎么描述呢?只能说“胖揍”这个词不是凭空造出。
李云昭戳了戳王兄圆润了一圈的手臂,摸上去手感更好了些,忍不住笑出声。她按住明显动怒的王兄,安抚道:“好啦好啦,阿姐武功出入化,王兄你比不过她很正常……”
李明达很少与人动手,这回打得还不够尽兴,继续挑衅道:“昭昭啊,劝人可不能这么说。男人嘛,是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行的。”
“阿姐!”李云昭扶额无奈,“别闹啦,成么?”
“……女人?”恕他眼拙,除了相貌,有哪点像女人了?这等武功,比袁天罡也差不了多少了,真是个怪物。
“是啊。你不在的这些年,她对我照拂有加,相帮良多,王兄你不可对她不敬。”李云昭刻意强调“你不在的这些年”,想激起王兄的愧意,“还有阿姐,你……算了,下次请手下留情。”
难得看见王兄吃瘪,她能偷着乐好一阵。
“王兄,请随我来罢。”
她这几句话客客气气,疏离得很。李茂贞舌尖微苦,却不后悔昨晚上的事。他不愿意一辈子守着兄长这个身份,终身不越雷池一步,所以拿出对待敌人的不择手段来对待阿云。
不过在阿云眼里,他也的的确确是敌人。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的亲人,李存勖那小子是她的爱人,李星云和侯卿他们是她的友人,她身边有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关怀,不复当初独木难支。他为之高兴,也为之酸涩。
时过境迁,他不再是她唯一心系的人。而且,她似乎也不想在心里给他留那可贵的一席之地。
她的书房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中间被掏空的书,里头藏的正是真正的龙泉宝盒。“就在这里解开罢,我为王兄护法。”她本想坐到软榻上,但昨晚印象太深刻,便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李茂贞头一次接触到真正的宝盒,不知为何,没有应有的欣喜若狂,反而有种淡淡的怅然若失。他单手握住宝盒,另一只手并起两指,点在宝盒盘曲的龙形浮雕上,瑰美的异瞳亮得惊人,口中念念有词。
李云昭紧紧握住扶手,侧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知道阿云这是在提防自己,轻叹一声,解开宝盒后主动道:“一起看看罢。”
宝盒里静静躺着一具泥偶,观面目是个童子,真可谓栩栩如生。泥偶身上藤蔓缠绕,肩头嵌着一朵妖异的紫花,重见天日那一刻起便开始飞速凋零。枯萎的花中,爬出一只小小的胖胖的蛊虫,也以极快速度风化成灰。而那泥偶,从眉心处绽出一条裂痕,然后扩散至全身。
李云昭轻轻“咦”了一声。李茂贞解释道:“十二峒有一种古法,叫做‘回魂引’,通常用来保守一些非常的秘密。此术可以同时施于人和物,人会昏睡,而物可以将其唤醒。”
李云昭颔首,问道:“那我们怎么去找到这个苏醒的人?”这不是大海捞针么?
李茂贞伸指在泥偶上一抹,凑到鼻旁嗅了嗅:“腐土……蜀地。”
李云昭起身道:“我去通知李星云他们。”
李茂贞叫住了她,语气中隐含怒气:“你还要帮那小子到什么时候?宝盒是你夺来的,圣蛊是我解开的,我们兄妹辛苦一场,凭什么为他做嫁衣?”
李云昭侧过身子,淡淡一笑:“王兄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李星云?”
我难道是什么大公无私,忠君爱国的仁人义士么?我难道不会只为我自己么?
标题这首桃有英华就是文姜的作品,我为了凑七个字随便挑了两句拼在一起,寓意不够好。
哥哥会不会被我写的有点太多愁善感了?虽然说几个男主在感情上确实都很敏锐啦。
半夜写着写着鼠标没电了,然后顽强地操控触摸屏打完了字然后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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