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拖着长音哦了声,意味深长。
许喃把筷子搁下,仓促地说:“我要去厨房放碗筷,不跟你聊了。你快去打游戏吧。”
“胆小鬼。”李衡哼声,没强留人,嘱咐他睡觉关好门,便挂了电话。
他在原地站了会,新的一支烟从盒子里磕出来,点火前,李衡把火机扣住,烟塞回去,心情不错地回了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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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翌日,许喃在叩门声中醒来。
她以为是李衡催她吃早饭,迷糊间从枕边摸起手机看眼时间,还没到平日起床的时间,刚要扬声喊“我还没睡醒”,前一秒记起她来顷沪了,住在姥姥姥爷家。
住家阿姨的声音响起:“小喃姑娘,楚先生已经到了,说是接你去医院。”
许喃一刻不敢耽搁,起床洗漱穿戴整齐下楼。
楚培风换了个颜色的西装,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看平板上的商业合同。
简单吃了早饭,司机送两人去医院。
许喃见楚培风一早晨平板不离手,工作不断,迟疑道:“舅舅,你忙的话,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楚培风眼皮都懒得撩,冷漠道:“你这话怎么不等明天再说。”
“……”
许喃自知他不待见自己,说什么错什么,不再开口了。
医院流量大,人人脸上露着紧张压抑的情,许喃不自觉地跟着紧张起来。
楚越在电话里没跟她说具体的病症,只说是妇科方面的小手术。
到了病房,许喃看到瘦了一圈、脸色虚弱的楚越,觉得自己好自私,竟然在北央留了这么久,还不想回来。
楚越拉着她的手,觉得温度有些低,又让她靠近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温度不太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喃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楚越坚持让她量一□□温。电子体温计在床头柜上,楚越顺手递给许喃用。
几分钟后,许喃把腋温计拿出来,竟然有点低烧。
楚越见她一副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的样子,心疼地皱了皱眉:“培风,你一会儿带她去挂个急诊。”
“我知道,姐,你不用操心这个。”楚培风和楚越说话,耐心温和,与对许喃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楚越不敢麻烦他,只说自己无碍,不用去看。
楚培风也不理她,倒是楚越语重心长地说:“你啊你,还是不会照顾自己。这半年都瘦了,以后和妈妈住在一起就好了。”
楚越鼻腔一酸,应了声:“以后我照顾你。”
临近手术时间,护士推楚越去做术前准备。
手术室外,许喃注意到某一块墙壁上写满了“平安”的字迹,似乎是用指甲写的,密密麻麻几大排。
绷着的经一时间脱轨,泪水蓄在眼眶里,担忧涌在心头。
她缩在靠墙的休息椅上,心里祈祷一切顺利。
时间过得缓慢煎熬。手机一震,屏幕弹出李衡发来的消息。
一张照片,拍的是炙子烤肉,圆形铁板上洋葱大蒜拌着肉片,烟雾缭绕,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香味。
许喃咬唇,撑着精回:“是之前吃过的那家店吗?”
“嗯。今天来得早,没排队。”
许喃弯唇,也抬起手机拍了张手术室门的照片发过去。
下一秒,屏幕弹出通话邀请。许喃接通,看到李衡骤然出现的冷峻五官,才意识到刚刚是视频通话。
许喃这会精憔悴,情绪不佳,不想见人,用手挡了下脸,把摄像头反转。
“自己在等?”
“我舅舅也在,去处理工作电话了。”许喃朝走廊尽头望望,不见他回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先离开了。
许喃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你快吃饭吧。”
李衡拿着筷子在镜头前晃晃,夹了些肉吃,说:“吃着呢。陪你说说话。”
两人没聊什么,许喃这会的心思牵挂在楚越身上,疲于应付。李衡也不强制她必须说点什么,大部分时间是许喃看他吃东西,听他接陈简存递来的话,应一下他随口抛过来她回不回答都行的话。
这感觉,好像自己还在北央,李衡还在身边似的,令人安心。
许喃的镜头聚焦在地板上,李衡担心她躲在镜头后面偷偷落泪,正想说点什么哄她转成前置摄像头时,画面里迈进一双锃亮的男士尖头皮鞋,只拍到男人的小腿,西裤笔直挺括。
同时浑厚紧绷的男声响起:“药盒上有服用方法,现在吃了。”
接住楚培风丢过来的装着一瓶水和几个药盒的塑料袋,许喃手忙脚乱地把视频通话关掉。画面消失的前一秒,见李衡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听到了楚培风的话。
楚培风看了眼她的手机,没多问也不管她是不是真吃了药,径自走开。
许喃拆药盒时,看到屏幕里弹出的消息:“感冒了?”
许喃回他:“有些低烧。”